小厮面有犹豫之色。秋云告诉他,“我也不愿麻烦你,只是我们刚来,也不知道扫帚、撮箕都放在外面什么地方?要不,你带她出去把扫帚拿进来!”
自己哪敢擅自带她的丫鬟出去?小厮略一迟疑,然后恭敬地回答秋云,“姑娘,这屋子今天下午才打扫过的,已经很干净了,地上就几片碎纸,不用专门拿扫帚、撮箕进来清理,我帮你们捡出去就是。只是……”
小厮眨着眼,声音也降低了不少,“请姑娘以后不要再撕扯屋子里的东西,不然,被上面知道了,咱们一干人会受罚的,小的看姑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因此才开口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秋云平静地说:“只要你们不为难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会为难你们?”
小厮突然觉得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凛凛之气,轻易不能冒犯的,自己也不敢再和她多说话,赶紧走过去把那几片破烂的窗纸捡起拿在手里,然后快步离开。
素素把秋云扶到一张扶椅前坐下,秋云示意她也坐下,又见她嘴唇发乌,知她还处于惊吓之中。等素素把另一张扶椅挪动自己身旁坐下时,秋云微笑着安慰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今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没有过不去的桥,过几天你就可以回舅舅家里去了,有什么好忧愁的?”
“我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可我一个人出去又如何呢,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姑娘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苦?姑娘天遥地远的来到京城,指望能投奔你的舅舅,想不到今天才刚刚到,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算命苦的了,姑娘竟然比我……”素素说着说着,眼圈儿一红,竟然掉下泪来。
秋云本想安慰素素几句,不料被她这么一说,不禁想到死去的父母,他们一向疼爱的女儿如今被她的亲舅舅出卖,身处囹圄的孤女怎知莫测的前途?顿时悲从心来,忍不住也滚下泪珠。
二人正相向而泣时,有人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姑娘,你的行李已经带过来了,给你送进来吗?”
秋云慌忙用衣袖将脸上的泪痕拭去,又转头朝屏风望去,却不见有人探头朝这里面看,于是强忍悲痛,哽咽着声音,对素素低声说:“别再伤心了,让他们看见了笑话,去帮我把行李拿进来!”
素素“嗯!”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把泪珠擦了,然后站起身走到屏风口,只见一个小厮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却不是刚才捡走窗纸的那个小厮,这个小厮要胖些,手里拎着一只包袱,正低头用手在包袱上揉捏。
素素在伤心之余,也顾不得害怕得罪王府里的奴仆,冷冷地说道:“里面装着姑娘的衣裳首饰,要是不放心,那就趁早打开检查一遍!要是已经检查过了,就不要再看了,把它给我!”
胖小厮抬起头盯着素素打量了一眼,也没有吭声,走前两步,把包袱递给素素,然后转身走出屋子,将门拉拢虚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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