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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我看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拿出一支烟点上。一个乘务员走过来，把一个烟缸放在我的面前。&ldo;一看你就是后门兵！&rdo;&ldo;怎么看出来的？&rdo;&ldo;那些兵都在里边，只有你一个新兵坐在这里。&rdo;后门兵？是啊，我的确是一个人在这里。呵呵，没办法，谁让俺叔是师长呢。

正当我得意地抽着小烟的时候，那位参谋长回来了。站在门口冲我喊：&ldo;赵博！拿着东西跟我走。&rdo;我急忙摁灭烟头，拎着大包小包走过去。他没说什么，一转身走了，我像一条尾巴一样，叮啷咣啷跟在他后面。车厢里都是跟我一样的新兵，有的人在说话，有的人仍在他妈的哭。没出息，我很鄙视地看了一眼，继续跟着参谋长往前蹿。也不知道走了几节车厢，那位参谋长在一个空位前站住。&ldo;你坐这儿。&rdo;旁边一个小军官急忙跑过来，参谋长跟他耳语了几句就走了。行李架上堆满了背包，已经没地方了。&ldo;唉，我说，我这些东西放哪啊？&rdo;&ldo;跟谁唉唉的。&rdo;小军官走过来，把我的几个背包塞在座位下。&ldo;那个是吃的吧？放那上面就行。&rdo;他指了指行李架上的一个背包，转身走了。小官牛什么牛，我二叔是师长。我穿着鞋站在座位上，费劲地将大袋子放在那个背包上。&ldo;唉，别放我背包上啊。&rdo;下面一个新兵喊。&ldo;放上怎么了，能他妈压死啊。&rdo;我把口袋稳了稳。&ldo;说你呢，别放我背包上面。&rdo;我没搭理他，腾地跳到地上。&ldo;你他妈怎么这么多事！&rdo;我瞪了他一眼。

&ldo;你骂谁呢？&rdo;&ldo;就骂你呢！怎么着吧？&rdo;他霍地站起来，&ldo;哎呀，皮子紧了吧，啊？我帮你松松。&rdo;说着我一拳就招呼过去。他也没躲，结结实实地打在鼻子上。血顿时喷了出来，他妈的，他是傻逼吧，怎么不知道躲啊！旁边的人都闪到一边。他抹了一下鼻子，见出血了，跳起来想抓我的头发，结果脑袋上有帽子，他一把将我的帽子扯了下去，我趁机又是一拳。他往后一倒，脑袋磕在窗户上，&ldo;咣&rdo;的一声。我冲过去想压住他，他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我的心窝，我一下摔到旁边的座位上。怒火瞬间点燃，我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子就砸了过去……&ldo;住手！&rdo;一声断喝。接着我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那里。&ldo;谁让你们打架的，啊？&rdo;我推开他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帽子。&ldo;你问他，没事找事，他妈的就是欠揍。&rdo;&ldo;到底怎么回事儿？&rdo;那小子用餐巾纸塞住流血的鼻子，闷声闷气地说：&ldo;他把口袋放我背包上了……&rdo;&ldo;放你背包怎么了，能压坏啊。&rdo;&ldo;不能放，就是不能放。&rdo;&ldo;你他妈的，你说你是不是欠揍吧！&rdo;我站起来指着他骂道。&ldo;你给我闭嘴！消停点，坐那儿！&rdo;&ldo;这也能打架，啊？多大个事儿啊！&rdo;&ldo;就是不能放！&rdo;&ldo;唉，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儿，放一放怎么了？&rdo;&ldo;就是不行！谁也不行。&rdo;他喊着居然站起来，拿下我的口袋摔在地上。&ldo;我操你妈的，今天我废了你。&rdo;我刚想向前冲，脖领子一下子被拽了回去，&ldo;怎么回事儿？&rdo;我一看正是那位参谋长。小军官敬了一个礼，&ldo;参谋长，小事，我能解决。&rdo;&ldo;你们俩这是哪出啊？这么多人你们能聚在一节车皮不就是缘分吗？有什么好打的，年纪轻轻的，脾气怎么这么暴。&rdo;&ldo;谁他妈跟他缘分！&rdo;我在参谋长身后骂了一句。他一回头：&ldo;我看你这个小子的确是挺扎手的。行，用不了一个月你就不这么咋呼了。&rdo;那小子闷吃闷吃突然哭了，&ldo;这兵我不当了，我回家，我要回家！&rdo;我一下子笑了，挺高的大傻个子真他妈窝囊。&ldo;别哭别哭，这包我们不放了还不行吗？&rdo;&ldo;妈！啊……&rdo;他居然大哭起来。小军官和参谋长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呆了。参谋长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ldo;小兄弟，别哭，你告诉我你包里放的是什么？&rdo;他抽泣了半天低声说：&ldo;我妈！&rdo;&ldo;你妈？&rdo;&ldo;我妈的骨灰，我怕她想我，就带上了。&rdo;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ldo;骨灰？&rdo;参谋长停顿了好久，&ldo;好，我们不放，我们不放。&rdo;参谋长跟那小军官耳语了几句就走了。

我被串到旁边的座位上，那小子鼻子塞着卫生纸，跟一头掉了牙的大象一样拿眼睛瞄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种哀怨的眼神，&ldo;别跟我玩眼神了，你他妈说清楚不就完了。&rdo;他没说话，目光往窗外一扔不搭理我了。还缘分，是有缘，这小子有欠揍的缘。

火车夹杂着千篇一律的声音向前奔着。我有点困，想抽支烟，看看周围没人，就掏了出来。&ldo;这儿不让抽。&rdo;旁边的人碰了我一下。&ldo;哪儿让？&rdo;&ldo;厕所。&rdo;&ldo;哦！给。&rdo;我递给他一支，他警觉地立起小脑袋看看那位打盹的小军官。&ldo;走！&rdo;我们俩悄悄地钻进厕所。厕所的空间狭小，我们几乎面对面。

&ldo;哥们儿哪儿的？&rdo;他给我点上烟问道。

&ldo;动力的！&rdo;

&ldo;是吗？我家也是动力的。缘分啊！&rdo;

&ldo;可他妈别提什么缘分了。&rdo;我深吸了一口烟，靠在厕所的墙上。&ldo;你叫什么？&rdo;&ldo;赵博！&rdo;&ldo;你是52中的吧？&rdo;&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我49中的，我听说过你。&rdo;&ldo;真的假的？你叫什么？&rdo;&ldo;连野！&rdo;&ldo;49中的驴哥就是你啊？你爸是哈平派出所的？&rdo;&ldo;哈哈，是我，巧了吧！&rdo;&ldo;是巧，我们还干过架，你还记得吗？&rdo;&ldo;当然记得，因为一小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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