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土仍在,却远在天边。
是他把自己置入一个兵不随将、将不领兵的尴尬局面。
拜师研习术道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但他是密云宗的人,这也就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浔阳王斟酌了下,开口说:“现在你长大了,舅舅也不需要再瞒你什么。我之所以入京,是因为有人辗转传递给我一样东西,是姐姐生前所留。”
说着,他取下一枚贴身佩带的玉牌,轻轻摩梭着按下。
精巧的机关打开,里面躺着颗米粒大的翠绿宝石。
肖轻晚意外了下:“念石?”
念石能封存主人一缕神识,将当时所思所想的事情,以影像的形式告知后人。
“念石里所留的影像,我看过无数遍,却还是没能参透姐姐的下落。我觉得,答案就在京城。”
肖轻晚伸手接过玉佩,咬破指尖,轻轻地触在念石上。
闭目,长公主一袭湘妃色的南绣华服,出现在肖轻晚的面前。
她面有隐忧,带着些急色:“小翰,姐姐这次出征南越,怕是凶多吉少,若我有什么不测,你也不要难过,早在六年前,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好在老天还不算太残忍,给了我们姐弟时间,你已经长大了,姐姐现在将轻晚托附给你,也算是了无牵挂。”
长公主出征南越是八年前的事,当时的肖轻晚,只有五岁。
提起女儿,她神情中带着不舍,又加了两句:“我与肖克是奉旨成婚,并非你情我愿,我走之后,恐怕轻晚难被善待,也不能指望圣上垂怜,只能请你多看顾一些了。”
肖轻晚微微挑眉。
看来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否则长公主走前,不会把一切都看得这么清楚。
果然,她再想开口时,目中已经含有泪滴,强自忍了忍,才说:“小翰,姐姐对不起你,明明清楚你的委屈,却最终还是没能选择给你主持公道……浔阳是个好地方,姐姐只求你能平安顺遂,白头终老。”
长公主的影子缓缓淡去,那份忧伤,却还在肖轻晚眼前缭绕。
这是段遗言,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却又信息量巨大。
长公主,到底是带着怎样的秘密出征南越的,又为什么会有传言她下嫁敌王?
这个秘密,又跟浔阳王有多大的关联?
肖轻晚叹了一声:“如果我是舅舅,怕也要来青玄城一查究竟。”
长公主最后一句,分明带着隐隐的担心,生怕浔阳王步她后尘,想要提醒,却又不敢透露太多。
浔阳王道:“我总觉得,她还活着,现在真的在某个地方。”
肖轻晚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母亲既然已经意识到危险,应该会设法规避,传言又只说是失踪,应该还在人世。”
“可是,我寻了八年,我却一直没有找到她。”浔阳王苦恼:“青玄城、南越,甚至浔阳封地,我都暗中寻访过,却一直没有消息。”
肖轻晚压低了声音,“舅舅,皇上即位和公主大婚,谁先谁后?”
按长公主遗言里的时间推算,她嫁人之时,就已经料到会有落难的一天。
“皇上即位。”浔阳王又道:“那一年我才十二岁,现在想想,真是发生了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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