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从他手中接过孩子,终于扯开了一个笑,“初生下来都是这般模样,长几日便好了!”
她将孩子放在一早准备好的软褥上,擦干净后,连拍了那孩子好几下,一直没声儿出来。
兰莫一皱眉,挤开稳婆,盯在那孩子身上,“死胎!?”
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一个多时辰,竟然出来还是个死的!
阮小幺一声拦道:“别……”
“啪”——
他已经毫不留情拍到了婴儿屁股上,响亮的一记,将屋里众人都吓呆了。
即便小娃娃身上颜色还未消下,屁股上却清楚现了一个巴掌印儿。
一道微弱的夜猫子一般的声音从手下响了起,“哇……”
可怜的孩子竟生生被兰莫打哭了。
那哭声先还有些气弱,后越来越响,洪亮而中气十足,一声声叫破了呆滞而凝重的空气,传到了屋外。
外头乍然间便沸腾了起来,男人女人都爆发了一阵欢呼雀跃的叫喊声,当先一个嘶哑的嗓门儿扯开大喊道:“我娃儿生了!我娃儿生了——”
那是褚生,喊过之后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咚咚咚敲着门便要进屋来。
然而对于屋内的阮小幺来说,最难的不是剖宫取子,而是善后。
三丫儿此时并没有显现出血型不容的症状,她不敢定论,欣喜过一阵,又强打起精神,准备缝合工作。
“小羊肠拿来了么?”她问娟子。
娟子将外头妇人们早已清洗过无数遍的小羊肠连着盛清水的木盆捧了进来。
余村的羊都是猎人们捕捉的野羊一代代驯化而来,与阮小幺见过的山羊、绵羊都有所不同,皮毛较短,更接近于野羚一类,然而事急从权,想必用肠下黏膜来做羊肠线也是差不多。
只一点,这种粗制的羊肠线容易使创口发炎不说,吸收时间也快,十日不到便要渐渐没了。
愁归愁,此时除了羊肠,也再没更好的缝合线了。
羊肠早已被洗净,里头一丝秽物也没有。阮小幺示范性抓了一根还带着浅粉色的小肠起来,轻轻用刀划开一个竖长的口子,里头便半连不连粘结着轻薄的一层薄膜。她小心翼翼将那层膜刮了下来,道:“就照我这样,把粘膜都弄下来后,尽量拧干,铰得越细越好。”
屋中三个女人依她所说,都蹲在盆边刮黏膜去了。
阮小幺觉得有些闷,闭了闭眼,脑中又有些昏昏沉沉,一个没站稳,微微踉跄了一下。
忽的背后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兰莫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慢慢落到她耳中,“若是累,便歇息会。”
她喘了口气,点点头,也不别扭了,只闷在他怀中的闭眼休息,为接下来的工作养精蓄锐。
不知不觉,更钟已从三鼓敲了四鼓,隐约能瞧见外头的天色,月光不若先前那样皎洁,夜幕也不再那样漆黑一片,再过一时半刻,便要黎明了。
阮小幺竟然就靠站在他怀中的姿势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额上有些汗,鬓边细软的几绺乌发也沾湿了一些,黏在额边,被兰莫轻轻拨了开,并擦去了额上粘腻的汗渍。
徐二姐几人都是手脚极活络,不一会,便搓出了细细的好几条羊肠线,先在水中再滤上一遍,搓好后又轻轻拧了一会,那长长的细线便如同缝衣线一般,只是湿了一些。
“姑娘,已好了!”娟子把东西捞了起来,一回头,见了那高大的男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冷漠。
阮小幺平日里为人和善,然而她叔父却是个不好惹的性子,素日清清冷冷,却让人本能有种危险的感觉,仿佛那是只在自己地盘里逡巡的狮子,看着闲散慵懒,一旦踏入他的地界,连最老道的猎人都会为之胆寒。
他牢牢拥着怀里的女子,说是叔侄,却又让人觉得哪里奇怪。
兰莫轻轻拍了拍阮小幺的面颊,“都准备好了。”
她迷迷瞪瞪睁开了眼,这才反应过来,精神了些,瞧一瞧榻上的三丫儿,麻沸散的效力正当盛时,即便开膛破肚,她也无甚反应,只半睁着眼,不是眨动一下,也不知是睡是醒,脸色倒还好,没有方才那样蜡黄。
阮小幺不放心,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凉。
“接下来我要缝合伤口。”她说了一句,将两人胳膊上的树液管缓缓取了下来。
胳膊上渗出了一两点血滴,只是不大多。徐二姐看着她气色不太好,担心道;“囡儿,你别累着,这事儿让我来也行!”
“缝合有些麻烦,还是我来好了。”阮小幺摇摇头。
她没有型号不同的铬制线、没有大小不同的镊子、没有各种无菌钢针,几乎什么也没有,唯一有的——只是几根长短不一的绣花针与一小卷微湿的羊肠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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