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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沉寂一年也不算太久（第1页）
工云照其实并不认识这个把他撞翻在地的男人，但是他一副和自己很熟络的样子，又说得出好几个他经纪公司的人名，似乎也是圈内人。
男人长得像射击游戏里面的坦克角色，名字叫熊修平，生平往上数好几代是地球上的亚洲人。他拿着这点跟工云照攀亲戚，可惜工云照也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地球的哪里。现在地球上还住着两百多亿人呢，哪那么多沾亲带故的啊？两人去了宇宙列车站附近的一家餐厅。工云照吃着迟来的早饭，一边想着这人有什么目的。
在熊修平问他怎么忽然回来时，工云照满不在乎地说自己是回来玩的。
接着，熊修平介绍了一通自己的经纪公司，然后又挨个给工云造看他现在手里的艺人：一位有六只手的雪莱星人魔术师，一个来自εGG9233座的迷幻合唱组合，以及一个本地的性感明星。从他们身上工云造没看出什么门道，毕竟这几个人的领域都与他不太重合。
工云照正对他的目的有些怀疑时，熊修平马上开始对工云造吹起了彩虹屁：“我两三年前看过你的演出，天哪，你太有才华了。你知道吗？你是天生的表演者，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你的那种感染力……”
这种干巴巴的赞扬话工云造听得多了，把他的五官肢体都形容成美丽的自然景物才到及格线。他马上打断他：“说吧，你要干啥，合作的话我得考虑考虑。”
看工云造说得这么直接，熊修平也不想再装了，“我们公司现在在搞迷幻主题的音乐现场，要是您能和我们合作的话肯定能吸引到更多顾客的。”说完，他拿过饮料喝了一口，“您表演的气质和我们主办的演出调性一致，真是太巧了。”
工云照没有想太多，他只觉得果然遇上了工作，“待遇怎么样？”
“工云大明星（其实工云造根本不姓工云也不姓工），现在你也过气了一年了，总不会跟我收太高的价吧？
工云造再次打断他：你不用跟我压价，我不会收你太多的——对了，给我租个好点的房子就行。他随口一说就暴露了自己事实上情况并不好。
“您要是和我们签个合同，每月参加几次我们的‘迷幻音乐现场’就可以了，线上打赏三七分。对了，如果你能签个独家演出的合同，固定薪酬还有得聊。”熊修平说，他笑起来满脸横肉。
也许是因为以前的名气为他做了保证，工云照和熊修平很快就签下了合同。他没有过多地询问检查这家公司的底细，也许是在经历了旧友带来的失望以后破罐破摔了。
刺芒星系上的交易往往是靠脑机芯片完成的，在签完字以后，工云照就从熊修平那里拿到了签约人员的行为准则芯片。他刚拿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陌生，毕竟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往脑机接口里面插芯片了。在星坠号上时，所有人都使用体外芯片。
说到脑机接口，这是从第四纪的全新世就开始流行的辅助器械，目的是为了弥补人类与其他高感知能力生物的差距。到了工云照生活的第五纪超元世。随着脑机接口的推广，许多地球人类以外的物种也开始研发了类似的辅助器械用来提高人类的能力。
然而，脑机接口与对应的脑机芯片仍旧存在因为制作技术良莠不齐的问题。因为不同的脑机接口和芯片，人类的阶级固化变得更加根深蒂固。在能提供良好资源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能在出生以后安装更好的脑机接口、通过高价芯片直接获得稀有知识，从而通过考试进入联盟学院成为高级人才并为家族事业效力。而只能通过低级医保获得基础的脑机接口的孩子往往与父母关系并不紧密，因为大多数父母不仅不是在有亲缘关系的环境中长大，而且连自己的生活费用都难以负担。
工云照和戚远造的父母都是战斗舰队的高级指挥官，因此工云照也沾了光，装上了他并不怎么用得着的高级接口。
这场并不正式的签约在餐厅结束了，工云照问熊修平询问下一场演出是什么时候。
“今晚。”
工云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不早说！这都几点了我还没彩排呢！这就让我上？”
熊修平拍了拍工云照的肩膀，说不着急，你今天晚上作为特别嘉宾唱一首歌就行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弄首情歌，我们的主要用户都是一些荷尔蒙无处安放的年轻人，很容易被煽动的。我先带你去住处，一会儿去演出会场。”
工云照去看了一下自己的住所，就在熊修平的“独角兽”公司楼上。房间宽敞干净，落地窗能看见夜景——虽然不在特别繁华的地带，但也已经超出了工云照的预期。然而，演出的场所却并不特别好，那是一个在多层商场的地下四层，商场里面多是义体改造的小店和特色食品摊。
熊修平看出了工云照似乎有些疑惑和不满，他便解释道：“好地方好场子没那么容易租，我们需要的场地又大，这里最合适了。现在年轻人都爱往地下钻，你别小看了这个地方。”
“每天晚上能来多少人啊。”工云照站在扶梯上，看着楼下昏暗的空间，有一些无精打采。
“除了工作人员每天能来百来个人吧，线上的最多能有几万人。”
现在，工云照对自己的人气没有信心，几万人真就很多了吧？开过宇宙巡演的工云照现在觉得这个人数很多很多了。
至于熊修平跟他讲自己的迷幻音乐现场是如何达到“迷幻”效果时，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个下午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工云照在这个寂静的瞬间又回想起来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未苏醒的哥哥与对他失望的女孩。
熊修平为工云照买下了不少宣传，工云照在商场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每一个悬浮广告牌上面，虽然每一次播报都很短暂，但是他还是花了十分钟看到了自己的脸旁边写着熊修平的广告语。
“摇滚天才沉寂一年再度出山？”工云照对此没有太多异议——不过要是说得再详细一点就好了。
熊修平只是想炒一次冷饭而已，毕竟合同上没有写他不能随时炒掉工云照。但今天的宣传似乎确实起了一些作用。
“今天来的人似乎蛮多的。”熊修平说，“线上呢？”
“一万三千人，可能还会往上涨。”
问完，熊修平去看了一下在后台准备演出的工云照，他今天是压轴。
但是工云照似乎状态不太好，他很惆怅地调着其他的弦，熊修平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把他的吉他放在了一边，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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