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可是我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死。&ot;吕三说,&ot;所以我还不会做这种事。&ot;齐小燕也笑了。
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要问:&ot;既然这里是你的宝库,你的宝库里怎么会经常有死人?&ot;这个问题就不是可笑的问题了。
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问的。
吕三的回答却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明了的。
&ot;就因为这里是宝库。&ot;吕三说:&ot;所以这里才会有死人。&ot;齐小燕说:&ot;为什么?&ot;
&ot;因为有种死人的价值远比黄金还大得多。&ot;吕三说:&ot;我这里的死人都是这一种。&ot;人死了之后还有什么价值?&ot;
还有什么用?
吕三自己大概也知道这种说法很难让人理解。
可是他不等齐小燕再问,就忽然改变了话题。
&ot;在极西的西方,也有一些历史极悠久的古老国家。&ot;他说:&ot;在那些国家里,也有一些学知极渊博的智者。&ot;&ot;我知道。&ot;
齐小燕道:&ot;我也听说过一点。那些国家也跟我们一样,也有法律和宗教。&ot;吕三说:&ot;在他们信奉的宗教里,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就好像我们少林武学的护法长老一样。我知道其中有一位德长老就是个极有智慧、极受人尊敬的人,就好像昔年少林的护法大师心眉一样。&ot;齐小燕当然也听说过心眉大师这个人。
吕三道:&ot;听说他的师傅是被毒死的,所以他除了精研佛学和武道外,对毒药也研究得极透彻,甚至不惜以肉身遍试百毒,甚至有人说他到晚年时竟已练成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ot;&ot;德长老的情况也和心眉大师一样。&ot;吕三说:所以我才会提起他这个人。&ot;齐小燕说:&ot;为什么?&ot;
吕三说:&ot;因为他曾经说过一件非常有趣的事。&ot;吕三不等齐小燕再问他,这件有趣的事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就已经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吕三说:&ot;那位德长老有个非常好的果园,园里种满了各种花卉、水果和蔬菜,他曾经在他的果园里作了一次非常有趣的试验。&ot;吕三说:&ot;他在果园里选了一种最普通的蔬菜)譬如说是一棵卷心菜,然后他就用一种含有剧毒的蒸馏水,去浇这棵卷心菜,一连浇了三天,卷心菜的叶子就变黄了,而且渐渐枯萎。&ot;吕三说:&ot;然后他又用这棵卷心菜,去喂一只兔子,三个时辰之后,这只兔子就死了。&ot;吕三说:&ot;他叫他的园丁把这个死兔子的内脏,掏出来去喂一只母鸡,第二天母鸡就死了。&ot;吕三说:&ot;就在这只母鸡作垂死的挣扎时,恰巧有一只老鹰飞过,在德长老居住的地方,老鹰是很多的。&ot;吕三说:&ot;老鹰把死鸡抓到岩石上,当点心吃了后,就觉得很不舒服,三天后正在空中飞翔时,突然掉了下来。&ot;吕三说:&ot;德长老又要他的园丁找到了这只老鹰,抛入鱼塘里,塘里的鳗鱼、鲤鱼和梭子鱼,都是很贪吃的,当然会把老鹰的肉大吃一顿。&ot;&ot;如果说第二天有一尾梭子鱼,被送上你的饭桌去招待你的贵客,那么这位客在第八天或者第十天之后,就会因肠胃溃烂而死。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名医和件作,也绝对检查不出他的死因,更不会想到他是被仇人毒杀而死的。&ot;吕三说:&ot;这个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除非……&ot;说到这里,吕三忽然不再往下说了。
可是听到这里的时候,齐小燕已经忍不住要听下去,忍不住间&ot;除非怎么样?&ot;吕三微笑道:&ot;除非这个死人被送到这里。&ot;
齐小燕说:&ot;难道你能找出他的死因?&ot;
吕三道:&ot;如果我能及时剖开他的尸体,找到他肠胃中残存的梭子鱼,那么我非但能找出他的死因,而且还能找出毒杀他的人。&ot;他悠然接着道:&ot;那么这个死人的价值,就远胜于黄金了。&ot;齐小燕还是不太懂。
又忍不住问:&ot;为什么?&ot;
吕三道:&ot;因为我不但从这个死人身上发现一件本来绝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还因此而知道了一种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毒杀致死的巧妙方法。&ot;齐小燕道:&ot;毒杀他的那个人秘密被你发现后,当然也不能不听你的话了。&ot;。
&ot;是的。&ot;
吕三笑得更愉快!
&ot;事情的结果一定就是这样子的,&ot;
他接着又说:&ot;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死人都是这样子的,有的中了秘密的毒,有的中了秘密的暗器,有的被人用一种秘密的手法所伤,只要他们的尸体在这里,我就能找出他们致死的秘密。&ot;吕三又笑了笑:&ot;对我来说,每一件秘密迟早都会有用的,有时甚至远比黄金有用。&ot;齐小燕已经听得愣住。
手心脚底背脊都已沁出冷汗。
吕三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言词态度还是那么斯文优雅,就好像一位伟大的诗人在低诵一首他生平最伟大的杰作,一首任何人都确信可以留传千古的情诗。
可是在齐小燕眼中看来,这世界上绝不会有比他更可怕的人了。
吕三也在看着她,眼中还是充满了温柔的笑意,悠然问:&ot;你愿不愿意去看看我的宝藏?&ot;齐小燕忽然也笑了。
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就像是一条雌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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