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忍不住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的心,纠缠在一起,好痛好痛…
直到那浴室哗啦啦的流水声停止,沈澜洗了个脸出来,高继儒才又闭上了眼睛。
看着高继儒坚毅的后背,沈澜摇了摇头,“高继儒,快振作起来吧。我们…不可能了…”。
最后她的声音细不可闻,直到她转身走出房门,将灯关了。
一室的漆黑,高继儒再次睁开眼睛,咬着自己的唇,许久许久…
沈澜下了楼,来到客厅,沙发上,醉老头已经骂累了,正仰面躺着打着呼噜。
“王叔,帮我一起把他扶进房间吧?”
“唉,好嘞”。
于是两个人,一个人抬着醉老头的两只胳膊,一个人抬着他的两条腿,总算是把人抬进了房间。
“王叔,谢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王叔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屋里开着台灯,光线不是太亮,沈澜就坐在床边,看着醉老头,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爷爷,睡着了么?”
醉老头动了动嘴,发出了一声咽口水的动作,然后转了个身,呼噜声依旧。
“爷爷,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从小我就希望自己也有个爷爷,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其实我也看得出,你很疼高继儒的。现在我要离开他了,他身边最亲的人就只剩您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他,他脾气臭,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的性格也不外向。两个都满腹心事的人在一起,真的很累。我永远在猜他想什么,而他也永远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累了,想去放松自己了,接下去的路,没有我,他应该能走得很好吧?爷爷,保重…”。
沈澜起身,关掉了台灯,慢慢走了出去,将门关上。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醉老头坐起,嘴里却骂了一句;“死丫头,没良心的死丫头”,然后跟着就哭了起来。
“澜澜,这么晚不如留下吧,你不介意可以和我挤一起?”吴阿姨望着沈澜高挑瘦削的背影,有点想哭的冲动。
“阿姨~”,沈澜喊了一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谢谢你”,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说,吴阿姨每次等在门外翘首以盼的身影,吴阿姨像个母亲般体贴关怀问候她的身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的头发乱了,我给你梳一下吧?”
沈澜走到玄关的时候,吴阿姨温柔地摸上了沈澜的发。
沈澜无声点头。
吴阿姨去拿了梳子,沈澜则在这个空档,再次打量屋内的一桌一椅,手习惯性地摸上了身边的报纸架子,抽出几张报纸,凑到鼻子边,似乎上面还残留着高继儒的味道。
吴阿姨拿着梳子出来了,两人也没换地方,沈澜就那么站着,吴阿姨站在玄关的台阶上,给她细心地一遍又一遍梳着……
直到头发梳理好,沈澜推开门:“那…我走了。”
“等等,拿上这个吧,先生说过,你手机总忘记充电,以后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了”,说毕,吴阿姨从一边的架子拿出一个包装盒,正式上次装充电宝的盒子。
辗转了一圈,没想到那个充电宝还是拿在了手里。
沈澜点着头,忍着算酸胀的眼睛不要落泪,转身。
关门声,空寂,外面寒风阵阵。
沈澜走进梧桐大道,这一次,她回头了,可是却没有看到臆想的东西,二楼还是漆黑一片。
她笑了笑,然后加紧脚步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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