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江沉月家的布置很简单,只有房东配套的家具。
最开始改变的是冰箱。
塞进了很多酸奶蔬菜,都是许愿爱吃的。
再后来是客厅,她在年前给他留了几盆好养的多肉仙人掌,他给沙发买了几个她喜欢的抱枕。
再后来是浴室卧室。
她的一些洗漱用品和衣服占据半壁江山。
等到江沉月反应过来时。
那个总是弯着眼睛朝他笑的人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那部分。
他知道她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喜欢小猫小狗,偶尔跑步但没有恒心,走在大路上看到别人很开心也会被感染着有副好心情……
她有魔法。
只要靠近她心情会变得轻松、愉悦。
-
时间一晃而过,许愿到了大三。
江沉月的大学忙着精深学术,进修专业能力,写论文,实习,进实验室。
而许愿的大学主打一个杂七杂八什么都干,以至于学术不精,只能在期末周狂补,所幸两年平安度过。
十一月底。
张喆他们约着去西藏,大三的课很少,许愿也蠢蠢欲动,遗憾的是江沉月那段时间特别忙,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去。
许愿便背上行囊一个人出发。
她买了软卧坐上了绿皮火车,白天火车上会放歌,有很多是粤语歌,许愿唯一能听得出来的是《光辉岁月》。
不时有人跟着哼唱。
绿皮火车一路向西。
穿过平原,许愿在江城站等到了付江江和赵今越。
接着,火车在重叠连绵的山川中绕行,穿越,海拔渐渐爬升。
十一月中旬,已经立冬。
但西藏海拔高,日照充足,有些时候甚至比海宁都热一点。
窗外的景色变了一路,平原,盆地,山川,湖泊,草地,冰川,雪山……
一面面车窗像是被精心装裱的画框。
至此,巍峨江山,草原荒漠,雪山湖泊都在疾行中入了画。
他们最终抵达了终点。
-
在西藏的日子时间被无限拉长,一行人走马观花般逛了不少地方。
最后一晚看完日落后,一行人等日出。
或许是海拔高的缘故,夜间藏区的星星很多,长这么大,许愿第一次觉得繁星点点是可以被具象化的。
天高地阔。
他们在黑暗里等待黎明的到来。
接近黎明时,惊呼声四起,清醒的人开始喊自己身边还眯着的朋友。
许愿忽然很想很想给江沉月分享,摁开手机一看时间又觉不妥,便只用手机拍了几张有些模糊不清的星星、山脉给他发过去。
他前一天晚上还在忙论文,一点多才睡,这个时间他还在熟睡。
许愿没想过他会回应。
可再次抬眼望向远方时发现手机在震动,他拨通了电话。
“你还没睡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江沉月的声音还带着极浅的鼻音,但也带着面对她时惯有的笑意和纵容:“觉得你现在可能有话想和我说。”
莫名的许愿感觉鼻尖一酸,心口一软,她抓着手机用她贫瘠的语言去描绘此时此刻的场景。
“现在,山尖先亮了起来,是金色的。”
“山巅也亮了。”
“我面前的雪山变成了金山。”
“……”
手机另一端的人不时回应着,日光普照大地的那个时刻,耳机里传来了他清浅的呼吸。
许愿再次望向远方。
日照金山,阳光灿烂。
她轻声说:
“我好爱你。”
此刻,宇宙亿万分之一的画卷在我面前展开,我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人类渺小如尘埃。
但我爱你,于是你比整个宇宙都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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