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晚餐难得和谐,两人也没吵架。结束后,纪荣很绅士地送陆恩慈回家。
&esp;&esp;车开到楼下,陆恩慈趴在窗边望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嗯,好像停电了?”
&esp;&esp;纪荣还在回想那顿安静又恰到好处的晚餐——或者说“约会”也无不可,闻言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恩慈家所在的那栋楼,从一楼到顶楼都是黑的。
&esp;&esp;他嗯了声,低头开始切换到江悦湾的导航。
&esp;&esp;陆恩慈解开安全带,见男人抬眼望过来,立刻道:“我有东西忘了,至少要带上书包吧……明天还上课。”
&esp;&esp;天黑后,原本不宽阔的楼梯间更显得狭小。纪荣跟在陆恩慈身后,随她上楼,黑暗里只闻到她身上乳霜的气味。
&esp;&esp;很幼稚。
&esp;&esp;他默默看着陆恩慈上楼时,裙摆晃动的轮廓。
&esp;&esp;平时见面她从不穿校裙,恰好今天是周日,a市的高叁学生要上晚修。
&esp;&esp;“我每来你这里一次,都像做了套完整的有氧——同时还得忍受灰尘对呼吸系统的伤害,以及可能出现在脚边的生活垃圾。”他突兀开口。
&esp;&esp;骤然响起的声音明显吓了陆恩慈一跳。
&esp;&esp;她已经快到五楼至六楼那层的楼梯间了,停下来扭头看他,小声埋怨:
&esp;&esp;“停电本来就看不清楚,你突然说这么大声干什么,吓到我了…”
&esp;&esp;她没说完,因为月色从楼梯窗口投进来,一片浓稠的黑暗里,纪荣的眼睛尤其清晰、近在咫尺,如同一汪幽暗的潭水。
&esp;&esp;他真高,比她低两阶楼梯,此刻居然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就能和她平视。
&esp;&esp;这位妹妹我曾见过——不对!
&esp;&esp;陆恩慈不说话了,她发现眼下这幅场景,她居然约过。
&esp;&esp;那种很贵很贵的稿子,出名的画师,用色大胆,叁个月的排期,交付了一幅她最爱的画面——
&esp;&esp;完全的女性向视角,画面里只有这个男人。粗斜纹的灰棕西装,眉眼英俊沉稳。对方微微抬着下巴望过来,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无比浓烈。
&esp;&esp;「水汪汪大眼睛扮无辜,最终目标竟然係上床!」
&esp;&esp;陆恩慈当机了。
&esp;&esp;“你看什么?”她有贼心没贼胆地问。
&esp;&esp;“我看什么……”纪荣慢慢启唇,重复这句话。
&esp;&esp;他一直在看她,从一楼到五楼半。他在看她的背影、身体,以及转过来后白生生的小脸。
&esp;&esp;纪荣无比痛恨陆恩慈不允许自己在前叁十二年恋爱,以至于他此刻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变成这样。
&esp;&esp;总之看着黑暗里陆恩慈的眼睛,纪荣突然主动上前,一步一步把她堵得被迫后退,退到楼梯间平台,而后俯身闭眼,吻住了她。
&esp;&esp;我有性瘾。他想。
&esp;&esp;所幸我有性瘾,还好我有性瘾。
&esp;&esp;因为有性瘾,所以在这种时候为着一种突如其来的冲动,不顾陆恩慈的反抗和她接吻,就成了极其顺理成章的事情。
&esp;&esp;就算事后她追问动机,他也可以高高在上解释,只是因为性欲。
&esp;&esp;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做过了。
&esp;&esp;住宅楼顶层高而窄的楼梯间,白水泥刷过的墙壁上有灰尘和粉末,纪荣将手垫在恩慈背后,用绵长的湿吻死死堵住她的嘴巴,不准她在这种时候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esp;&esp;仿佛只要这声音不传出来,声控灯不亮起来,很多事情就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样,可以被隐藏,不被承认。
&esp;&esp;“……”
&esp;&esp;恩慈不会换气,不可避免地因为长时间的窒息而腿软,紧贴着纪荣的手掌靠向墙边。
&esp;&esp;“…松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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