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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直到三个小时之后，顾砚青视频打过来：&ldo;刚才合同条款有些问题，仔细看了下。&rdo;

几天不见，他明显又瘦了一些，眨眼时，双眼皮褶皱格外深刻。

原本就有些凹陷的眼窝变得更深，下巴上淡青色胡茬明显。

&ldo;你很累吗？&rdo;沈祎心疼，隔着屏幕摸摸他的脸。

顾砚青抿唇，唇边笑意浅淡：&ldo;还好啊，你呢，最近忙不忙。&rdo;

他姿势闲散地倚在客厅沙发，手边还放了一摞文献。

上面的单词&ldo;depression&rdo;她认识。

是……抑郁症。

抑郁症。

蒋真。

自杀未遂。

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揪住拉扯，锋利指甲陷入皮肉。

沈祎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冷汗，随便找了理由挂断视频，电话打给叶恒。

&ldo;顾砚青去美国，真的是因为公事吗？&rdo;

电话那边顿了顿，干笑两声：

&ldo;当然啦，开拓个海外市场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rdo;

沈祎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嘴唇的血色一点一点消失：

&ldo;叶恒，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就会先特别不自然地笑，然后语气会比平时更吊儿郎当……你小时候考试考砸，骗叔叔阿姨自己考了一百的时候，就是这样。&rdo;

电话那边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叶恒敛起那副傻白甜惯有的吊儿郎当语气：

&ldo;顾砚青这段时间应该是很崩溃。&rdo;

&ldo;或者说，他从大二以后应该就很崩溃，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rdo;

&ldo;蒋阿姨和顾叔叔离婚后移民美洲，开始有轻微抑郁倾向，一直到前一段时间自杀未遂。&rdo;

&ldo;所以顾砚青当年出国，不是为了他的执念it，是因为阿姨病情。&rdo;

顾砚青大二那年，沈祎大一。

那年冬天好像不怎么冷，阳光很好。

记忆中的蒋真光芒耀眼，约她在电影学院外的奶茶店。

她说顾砚青为了她放弃it的offer，为了她偏离原先的人生轨道。

她将她比作路边一只可怜兮兮却又有那么点可爱的流浪猫。

她问沈祎以后能带给顾砚青什么。

分手之后他去美国，她被全网黑。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只能躲起来自己哭。

隐隐约约有几分庆幸从痛苦中萌了芽：

顾砚青那么优秀那么好，确实不应该和她在一起。

蒋真说得对，她确实像只小流浪猫，除了粘人和拖累他，并没有其他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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