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傅大人求见!”
空寂无声的大殿,被一道声音打破,太监跪拜匍匐,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就怕惊扰圣驾,今日退朝后,陛下便一人独自坐于殿中,遣退一干人等。
然尔,这一坐就坐到了大半夜,没有人知道陛下的不悦从何而来,只是更加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怕惹到无妄之灾!
“楼老?”轻拧着地眉间更深了,云焕负手站起道:“宣他进来。”
“奴才遵命。”
太监退却门外,就见常公公上前询问,“怎么样,陛下可否答应觐见?”
太监躬身点点头道:“陛下答应觐见楼老。”不论是对常寿常公公,还是朝中□□楼大人,他可不敢怠慢一分,让开道让他俩过。
常寿选择了留在殿外,但还是好心提醒了楼适夷一声,“楼老可要谨言慎行,切勿惹祸上身。”
如今的陛下,可不如当初那般温和,有太多自己的主张,被那些人压得太久,现在大刀剁斧,事事可是雷厉风行,下手毫不留情,楼老忠心竭力帮陛下建立新政,却受不住尽乎冷血斩草除根的做法,这般分歧越大,就算楼适夷是陛下的老师,也保不准会因此反脸。
“多谢常公公提醒。”楼适夷轻叹一声,“可事与愿违。”云焕是他看着长大的,又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性,自小便心思深,也懂得隐忍,可若寻得机会反击,便会奋力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曾经洛派一党,现在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其中虽不乏做恶多端者,但是妻儿何其无辜,陛下却仍旧不肯放其一条生路。
楼适夷踏进寂静无声的殿内,负手而立于龙椅前的明黄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剑眉星目,这份神采有点咄咄逼人的凌厉。
“楼老夜半三更急于求见朕所谓何事?”云焕回坐于龙椅上,目光炯然的直视于楼适夷。
他知道近来行事令楼老不满,可是洛派一党,他是决计不能留下,这一年来费尽心思选拔人才,让这些人渐渐侵蚀替代掉他们,就是为了不束手束脚,花太多的心思去防备。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又怎能安心启用这些背叛投诚者。
“老臣……”
“若是想替那些人求情,楼老就不必再开口了。”
楼适夷心内叹息一声,道:“老臣前来,是有一份加急奏折要递呈于陛下。”
既又成定局,他又岂会再多言,扶助陛下平定天下是他余生心愿,除了替那些无辜丧命者惋惜同情一分,又能做些什么。
“加急奏折。”今日他已经收到一份加急奏折,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份,云焕起身朝楼适夷走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奏折,展开细阅,眉心再次紧拧成一条深深的褶痕。
“果然不出楼老所料,希国与淇国已经达成联盟,一起反了。”虽有点忧虑,但是云焕却并不担心,既然当初默许放几位世子回藩地,便料到了今日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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