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波强忍着喉咙里无法抑制的哽咽,缓慢道:“妈,你跟我一起去平阳市吧,我租个屋,我们一起住。他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得下心?”
“这是妈的命,你好好上你的学,以后千万别像妈这样。”凌母又拒绝了她。
凌微波一下子就怒了,有些歇斯底里:“什么叫命?!我不信命,我也不会让你相信这种见鬼的命运,这次我一定要带你走。”
凌母闭着眼背着她,似是不想看她。
凌微波身子贴上来,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凌母很瘦很瘦,身上几乎都没有肉。
凌微波将她抱进怀里后,眼泪怎么都抑制不住,喉咙酸涩,眼睛发胀,心口被压上一块大石,怎么喘怎么疼:“妈,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她没有童年,也从没享受过童年的父爱,而母亲,向来软弱,对她有爱却不敢违逆父亲。她的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甚至是殴打,有一次,她被打的怕了,躲在屋里不出门。
可是那一天她看到了父亲,那个她以为能撑起她信仰的男人,在打母亲,打的如此狠厉,她吓的哭了起来,他却是连她也一起打了。
她当时很不明白,他与母亲是患难夫妻,是一生执手的人,他怎么下得去手,难道婚姻就是这样的吗?难道他对母亲就没有一点点心疼吗?
从那天开始,她就再也不相信亲情,也不相信爱情,都是假的。她唯一能信任的就是自己。后来,她再被欺负,她就顽强反抗,哪怕被打的头破血流,她也不低头。
兴许是前一夜打工太疲累,又加上赶了一天的车,凌微波哭着哭着就很快睡着了。再起来已经是又一天的午夜,她草草地做了饭,喂了凌母吃下,又钻到油灯下看书。
这一呆就呆了将近一个月。
过了深秋就入了寒冬,小木屋里冷风直冒,凌微波披着厚厚的棉被,专心致志地做着题目。
凌母见她老是熬夜,心疼道:“波波,休息一会再做,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
凌微波放下笔,抬头看她:“妈,我请的假期快要到了,你真不跟我一起去?”
“妈一生都没离开过石门镇,去了外面会不适应的。”凌母没有直接回绝,低了头,声音沉闷。
凌微波缓缓合上书本,又打开包,从最深的拉链里面取出五百块钱递给她:“这钱你拿着,不要让他看到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凌母接过钱,对她点头,转过身眼泪又掉了下来。
第二天,凌微波告别了母亲,回到平阳市。
宋漠听到开门声,手中的镜子啪一声掉在地上,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这个宿舍只住了她与凌微波两个人,现在开门的除了凌微波,还能有谁?
“波波!”门一开,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宋漠立马冲过去抱住她,差点都哭了。
凌微波笑了笑:“漠漠,你很少对我这么热情的啊。”
她搓了搓手,把包放在桌面上。
宋漠见她安然无恙,捏着她的胳膊掐了起来:“叫你无缘无故失踪,你都不知道我差点都要报警了,不是教授说你请了假,我肯定当你被人贩子拐了去。”
她这次走的急,忘记给她留口信,难怪她这么生气了。
凌微波态度非常诚恳,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若是再有事情,我肯定会给你说一声的。”
“哼!”宋漠撇撇嘴:“这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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