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艺腕部托腮,看着少女不由沉思起来。
这时代的琵琶与现代还是有些差别,每根弦的音高……若是调上一调,应当更为动听。
且这紫衣少女的指法虽流畅熟稔,却仍是少了些技巧,许是因着现代的技巧是随着时代变迁而发展出来的罢。
耳边掌声四起,温知艺猛然回神,只见太后笑着传话,让人领着紫衣少女上前好生查看一番。
“传闻江小娘子才艺卓绝,琴技更是妙极……”
“……毕竟师从于空山居士,与谢大人可是师兄妹。”
身后不知何人悄声交谈,话音传入温知艺耳中。
江小娘子竟与谢大人都师从于空山居士么?想来谢卿宴应当也会曲艺,不知那人平日里私下会不会抚琴。
耳边众说纷纭,温知艺并未细听,她正欲起身朝殿外走去。
这些个小娘子们争奇斗艳的把戏,她可不愿过多参与,省得惹祸上身。此刻的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儿,独自坐着。
不待温知艺有所举动,只听座上太后出声问道:“哀家听闻,近日京中有位‘音知美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可否让哀家瞧上一瞧?”
音知?
温知艺脚步一顿,她是“音痴美人”,应当与她无关罢,那些无聊的京城贵女净会给人瞎起绰号!
“回太后娘娘的话,这音痴美人正是温小娘子呢。”席间不知哪位小娘子扬声搭腔道,语气促狭。
话落,周围人群一阵哄笑,皆是看戏模样。
“温小娘子,若是不行,不必勉强啊!”对面贵宾席上的一位男子摇了摇折扇,偏头与旁人嬉笑道。
“是啊是啊,温小娘子,你的‘壮举’可是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不远处一名黄衣少女搭话,笑得半身伏在桌前,“我还记得那日……”
“那日温小娘子如何?快说与我们听听!”
听闻此话,几名少年少女围在黄衣少女身边,耳朵凑过去。几人一边交头接耳,一边不时朝着温知艺投来不善的视线。
温知艺瞥了众人一眼,长出一口气。
她本不愿与人相争,爱出风头并非她本性,可眼下这副情形,若是她再不出手,往后在京中想必寸步难行!
她按下心神,学着先前几位少女的模样,朝圣人太后行了个大礼,斟酌道:“回太后娘娘,小女虽略通琴艺,却不敢自称‘音知’,让太后圣人见笑了。”
太后娘娘在堂上直直地盯着她,并未回应,抬手示意温知艺奏上一曲听听。
温知艺缓缓走向方才江小娘子所坐的位置,随即拾起放置在梨木桌上的琵琶,低着头便开始调音。
只听席间嗤笑一声,随后不知何人低声道:“这温小娘子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无一技之长。”
“旁人奏乐均是在琴弦上飞舞,她竟是拧动弦轴!”
耳边嘲笑声四起,即便温知艺不细听,她也能猜出众人的态度。
温知艺置若罔闻,不多时,便将这琵琶音调好来。
纤指轻勾素弦,只听一声清丽琴音,随后乐曲如涓涓细流,趟过青山卧于花香。
音调渐起,曲音急切清脆,如疾风骤雨般倾洒大地,后又似秋雨淅沥,婉转悠扬,动人心魄。
“这……”
不知哪位少女忍不住呼出声,旁人见状即刻拍拍少女,示意其莫要打扰众人。
温知艺沉溺在曲乐里,青丝洒落至一边肩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纤长双腿藏于留仙裙下,仅余彩绣鞋头探出薄纱裙摆。
细看,少女长睫翕动,樱唇微张,眉目流盼,妃色纱裙下腰肢轻盈,既有豆蔻的青涩秀雅,又似春兰般妙曼婀娜。
眼前景象如画,抚琴少女似仙,琴音更是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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