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茗眼见着瘦了下去,纵使有封珩一日三餐按时喂饭,她也吃不下什么。
直到——
“娇娇儿。”
乐怀推门而入,迎面便撞见坐在窗边抹眼泪的乐茗。
乐茗一怔,惊慌失措的擦掉泪珠,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看着乐怀。
“爸、爸爸……”
她的声音格外轻,却很是沙哑。
乐怀轻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也坐到了地毯上。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没事儿,娇娇儿,想哭就哭,爸爸不会笑你的。”
他的嘴角噙着笑,随后张开怀抱,把乐茗拥入怀中。
轻拍着她的背,乐怀继续说:“爸爸知道,娇娇儿只是觉得自己没能好好陪秦辞走过最后的一段时光,爸爸都知道的。”
乐茗抿了抿唇,两行清泪又掉了下来。
“娇娇儿,哭吧,封珩被爸爸支出去了,你可以随意哭,爸爸不告诉他。”
乐怀很能明白乐茗在意的都是什么。
在封珩面前,她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以免在对不起秦辞的同时又伤到封珩的心。
乐茗的身子轻轻一颤,显然,乐怀说中了她的心思。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已经对不起老大了,不能再惹得封珩伤心。
乐茗轻轻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乐怀的怀里。
“呜……”
“呜呜……”
小猫似的哭声逐渐大了,乐茗抓着乐怀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
“我、我……”
“我以为他不会……不会再离开……”
“我甚至……甚至没有……没有与他好好……好好谈一谈心……”
乐怀拥着乐茗消瘦的肩,掌心被她的骨头咯得生疼。
他无声的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等到乐茗哭得累了,他这才再次开口:
“娇娇儿,乖,不是你的错。”
乐茗的眼睛红得像是只兔子,她轻颤着嘴唇看着乐怀,眼中泪意盈动,闪烁着一抹期望。
她需要肆无忌惮的哭一场,刚刚她哭过了,但好像并没有好过一点。
乐茗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稍有不慎就会绷断。
乐怀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花,说:“娇娇儿,秦辞的离开与任何人都无关,这个世界对他太过残忍,他的性格注定接受不了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
“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生活……他生时所遭受的痛苦是我们都无法想象的。”
“或许于他而言,离开是幸事。”
“你可以因他离去而悲伤,但你也要明白,为什么他至死都不愿意告诉你他要离开了。”
乐怀的语速很慢,低缓温和的对乐茗说着话。
乐茗吸了吸鼻子,轻颤着声音问:“为、为什么?”
“我觉得,他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乐怀的手落在乐茗的头顶,“很可惜,秦辞演技不佳,而我的娇娇儿太聪明,还是被你看穿了。”
乐茗抿着唇,没说话。
乐怀的手指轻动两下,唤回她的思绪:“乖,娇娇儿,别让他的苦心白费。”
乐茗缓缓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良久,她轻声问:“真的吗?”
乐怀不答反问:“爸爸会骗你吗?”
乐茗不说话了。
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默默地消化着乐怀的话。
乐怀没走,也没再说别的,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他不确定也不知道秦辞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有理有据的告诉乐茗,不怪她,真的。
哪怕是唐突臆测逝者的心思。
只要乐茗能走出来,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
门外,封珩靠着墙站着。
静静地听着门内的声音。
他的身旁站着两个小包子。
封辰逸听不到乐茗的哭声了,他抬起手,拽了拽封珩的衣角:“爸爸,妈妈会没事的,对吧?”
封珩垂眸看向他,点头:“对。”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
他的女孩向来坚强,必定能迈过这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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