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开封县的时候,天已经变得更加阴沉,老北风也吼得厉害,我刚下车就感到耳朵被割得生疼。此时,天空已经飘起沸沸扬扬的雪花。“可能要下雪了。”我想。
我找到一个电话,拨通了凤琴的姐姐给我写的那个号码。在确定了我的方位后,凤琴让我在原地等她。她说,她过一会儿就过来。
我给她说,我背了一个绿色的书包。她说:“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留着短发,上身穿红色风衣,下身穿蓝色牛仔裤,脚上穿黑色皮鞋的女孩走到我跟前。
“你就是张建明。”“啊。你就是凤琴吧。”我说。她应了一声,用两眼的余光偷偷的瞟我,我也瞟她。那金凤琴个子不高,两只眼睛小小的,论人才算是中等人才吧。
见到她,使我想起了她的相片。在金凤琴给我写第二封信的时候给我邮了一张相片。那张相片怎么眼睛那么大,而我见了她本人怎么又觉得她的两只眼睛这么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听人们说,有些人在照相片的时候,本来眼睛小,可以用什么东西把它撑大。具体用什么东西,我实在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凤琴给我邮的相片一定是经过加工的。越这样越表示她心里有些自卑。她越自卑我就越自信。当然,读者们要问了,你选女朋友就没有标准码?
怎么见一个爱一个,不管漂不漂亮,眼睛是大是小,个字是高是矮?我要跟你说的是,我没有什么标准,只要能娶到一个老婆就行了。
我们彼此做过介绍以后,凤琴让我跟她一起去她帮工的那家大酒店。走到半路,她跟我说:“你见到的我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你想的那么漂亮吧。”
大部分女孩子都喜欢这样说,她这是在试探你是不是真喜欢她。“哪里?你事实上挺好看的。”我说的是实话。因为那时候凤琴才二十岁。
即便不太漂亮,但浑身充满了青春气息,再加上穿上了漂亮的衣服,也会被人们认作漂亮的。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我说的是实话。”
我们一起坐在三轮车上的时候,那金凤琴用她那女孩特有的温柔小心地呵护我,靠得我很近很近,并把那双戴着皮手套的手放在我的膝盖上,用眼睛带着感情望着我。
我多傻呀!我当时真应该伸出手来搂着她,如果那样四目相对,说不定还能吻吻她呢。但二十多年过去的今天,每当想到此情景,我只能后悔罢了。
风琴的这些表现让我真有点飘飘欲仙,同时也产生了错觉。我还以为她会顶破家庭的阻力愿意跟我一起走呢。
我们一起来到了她帮工的那家酒店。原来,那酒店名义上说是属于开封县,实际上离县城有两三里地,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怪不得我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呢。
那风琴请我进了一个包间,并且让人安排了茶水,开始和我面对面谈了起来。她说,她对我的感觉还可以,只是她父母和她大哥都坚决反对我俩的事,理由就是太远了。
我跟你说过,我的性格和林黛玉很相似,疑心大。我怀疑这是她的推托之词,女孩子们大都很善于此道。
她不喜欢你,不会直接说不喜欢你,而是说“咱俩不合适”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再不,就是把责任推给别人。
我当时在想,你既然不想和我做男女朋友,干嘛又要在我跟前撒娇,干嘛刚才挨我挨得那么近,又把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还用那双温柔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我,让我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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