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大概谁也不会料到陈冠青会当面拒绝东方墨隐的邀请,还这样坚决直接。祝文修和大武对于陈冠青的回答十分吃惊,倒是东方墨隐仍是微笑的表情,好似猜得到陈冠青的反应似的。
“你的心不在朝野,又在何方?”东方墨隐开口问道。
陈冠青还以为东方墨隐会骂自己不识抬举,谁知竟是问他心在何处,他便老老实实回答,“在天地之间。”
罢了,竟还是想着去游山玩水。祝文修实在不解,自己这位老师如何竟如此出世?原本在祝府时也是大把的银子不赚,偏要去山水之间。
“天地之间什么最珍贵?”东方墨隐又问。
陈冠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是壮丽河山。”
“壮丽河山永存,有何珍贵?”东方墨隐顿了顿才道,“明明是个心怀家国天下之人,偏偏要游玩山水,可是对皇族统治有所不满?”
换了旁人,大概早就磕头否认了,谁敢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对统治不满意呢?!这陈冠青愣是一言不发,眼神瞧着地面,算是默认了东方墨隐的说法。
“是为祝家抱不平?”东方墨隐追问道。
“是。”陈冠青这次回答得倒是很迅速。
“先生,您……”祝文修正打算劝慰他,却被东方墨隐挥了挥手拦下了。
“陈先生倒是个痛快人,却是自私了些。”东方墨隐叹道,“既知河山壮美,却要自己独个欣赏;既知祝家惨遭困厄实为冤屈,却要独自遨游天地之间,任由这人世间浑浑噩噩。”
“草民是有心无力。”陈冠青终于说出了实话。
“新皇登基,朕都要大刀阔斧改天换地了,你竟说有心无力?”东方墨隐瞪着陈冠青道,“这一句话,朕便能赐你死罪。你是否也要拿朕的性命来换?”
陈冠青似是毫不在意,“既是皇上要杀了草民,草民便将命交给您,大不了,您的天下仍是黑暗无边罢了。”
东方墨隐听他这么说便又笑道,“朕保着你的脑袋,但你要还朕的天下一派清明。”
陈冠青一愣,这才发现这皇帝是给自己下了个套,让自己说出心里的抱负,此时,他再推诿不过了,只能沉默地跪在地上。
“文修,愣着做什么?快去给现任知府洗漱更衣。”东方墨隐背着手对祝文修说道,“待收拾利落了,便去知府衙门上任,头一件事便是你说的那件。”
这话说完,祝文修才明白,陈冠青与东方墨隐已经达成了一致。
说话的功夫,诡无忧已经醒来,由挽情扶着下了楼来,听说东方墨隐在祝府门口立着,便也要过去,谁知正走到祝文修抱厦时,正见他与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走出来。
祝文修看诡无忧过来,连忙请了安,又介绍道,“主子,这位是臣幼年时的教书先生,名叫陈冠青,刚才被皇上命为余杭知府了。”
“现在是要去哪里?”诡无忧看他们出门脚步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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