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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放轻，原本想端架子也端不起来，在苏泠月倒酒的时候忙端起杯子，瞟眼苏泠月漂亮侧脸，说：“谢谢。”声音紧绷绷的。杨之之看着他们，心头蓦然升起些许不悦，她闷咳一声。杨宝坐正身体。苏泠月随后给杨之之倒了酒，来者是客。最后是给季知意和自己。作为助理，理应说些场面话活跃气氛。但她不会。免把这个合作搞黄，她决定三缄其口，能说一句话绝不多说两句话，但又得让对方感受到诚意，譬如，一杯酒下肚，她立马给大家斟满。助理小声到杨之之耳边问：“之之，她是想灌醉咱们签合同吗？”杨之之看倒酒殷勤的苏泠月，笑意盈盈，和面对自己的假笑又不太一样。她嚼着菜。嘎嘣嘎嘣。季知意依旧面带笑，很从容：“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有看过意向合同书呢？”酒过三巡。终于步入正题。杨之之说：“当然，季总的条件和诚意，之之先谢过了，劳季总如此看得起，是我的荣幸。”季知意说：“杨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见过几次，完全可以当朋友，敞开了说。”杨宝附和：“早听闻季总做事爽快，果然。”季知意游刃有余：“杨先生这就抬举我了，我还要仰仗两位帮忙。”杨之之和杨宝互相看眼。能来这里饭局，他们意思都挺明显，是想合作，否则那么多家公司约杨之之，她独独和季知意见面，意思再明显不过，至于杨宝。那也确实看杨之之的份上。这段时间季知意明里暗里给他便利，拉高杨之之的商务报价，杨宝不是傻子，都看得到，只是他也说的很清楚，不可能有确信，只能帮季知意和宝顺牵个线。至于最后结果。就看季知意了。季知意很满意，苏泠月都看得出来她这次吃完饭神色愉悦，饭后还让司机先送杨宝回去，杨宝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客气显得生疏。这个节骨眼，没必要。但这样一来，她们没车了，杨之之降下车窗：“季总，要捎你一程吗？”季知意笑：“不用，我和苏助理还有点事。”苏泠月站她身边，在杨之之走之后小声问：“什么事啊？”季知意说：“散步。”苏泠月：……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季知意往前走，豪泰出来是市中心，繁华热闹，距离上次吃完饭压马路，苏泠月都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尤其是夏天。她就没压马路的经验。季知意走的不紧不慢，步子慢悠悠，苏泠月跟她身后，看灯将她影子拉长。突然觉得季知意挺高的。比自己高。她站季知意身边，穿高跟鞋还垫着脚比对。季知意一转头：“干什么？”她身体僵了下：“没什么。”季知意没在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路上人挺多，人来人往，她看季知意走到一个人偏少的道上，再往前走一段，有个小区，旁边就是活动的小公园。苏泠月没来由想到以前和她妈妈散步的那个公园。和面前的公园一点都不像，但她无端想起。甚至想起，在她妈妈去世后很久，她听到周时雨劝她爸爸，把她送到其他地方生活，说要再给她爸爸生个孩子，她爸爸斩钉截铁的说：“不行。”那时候，她还会感动这句话。这句不行。后来才知道，是她爸爸不行，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有孩子了。他甚至为了和周时雨表衷心，主动说，其实动过送她离开的念头。什么时候呢？她忍不住想。是那晚，她妈妈出车祸那晚，她独自在公园呆了一夜那晚吗？所以没人找她，她爸也没有。季知意见苏泠月突然停下，看着前方不解：“看什么？”苏泠月说：“看草里有没有青蛙。”季知意顿了顿：“你害怕？”苏泠月说：“一点都不怕！”扬声说的，似乎强调这句话，季知意记得苏泠月在饭桌上，也没喝几杯啊，怎么现在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呢？左右司机过来还需要些时间，她说：“进去走走？”进去啊！谁怕谁！但季知意还是走里侧，苏泠月走在路中间，这里附近就是小区，来散步的人很多，季知意回国后一直挺忙，所有运动局限于健身房，饭局虽然不是很多，但避无可避，刚起步那两年一个月在家不见得吃两顿饭，所以这样闲暇的饭后散步，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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