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事。&rdo;周文菲迅速拿起旁边的红葱头,猛眨眼睛,果然她们都以为是葱造的孽。
黄惠南说:&ldo;你这孩子,在厨房呆着做什么?带着琰儿去玩会,她哭累了,应该就要睡了。&rdo;
周文菲抱着喻青琰去到客厅。喻文卿先看到她红了的眼眶,眼神问她怎么回事?她直接走到他面前,教喻青琰说:&ldo;爸‐‐爸。&rdo;
小祖宗一双明明瞪圆了却无精打采的眼睛,盯着爸爸看。喻文卿伸出手:&ldo;爸爸抱。&rdo;小祖宗扭过身子,趴在周文菲身上,身体语言很传神地表达了‐‐你们刚才嫌弃我的臭脸色,我还没忘呢。
喻文卿很郁闷地轻拍女儿屁股:&ldo;小兔崽子,爸爸都不要。&rdo;
周文菲再走到姚婧面前,接着教:&ldo;这是妈‐‐妈。&rdo;小祖宗盯着姚婧的红眼眶也看两眼,再扭过身子。
姚婧又想哭,周文菲说:&ldo;婧姐,你拿玩具来逗她。&rdo;
姚婧这才想起婴儿房里那无人问津的半屋子玩具,跑过去拿沙锤过来,喻青琰扔了,递过一个小鹿的牙胶,也扔了。
周文菲:&ldo;那我抱她过去,让她自己选。&rdo;
姚婧想起她之前买过儿童手指画的颜料。喻青琰才九个月,玩这个早了点,但画家的女儿比别的孩子早点玩颜料,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于是两姐妹把小孩抱到画室,姚婧先画棵树的基本轮廓,然后拿出颜料,让喻青琰的手指沾上颜料往树干上点。
小家伙看着自己红红的食指尖,放到嘴里舔了舔,周文菲慌忙去阻止:&ldo;琰儿,这个不能吃,这是用来画画的。&rdo;她抓着这只小小的手,往面前的画布上摁。
姚婧无所谓:&ldo;没事,我小时候也吃过不少。&rdo;
很快树上就点了不少的红指印,远远看去,也像一棵树上挂满了小苹果。喻青琰这才玩得开心,&ldo;咯吱咯吱&rdo;地笑。
姚婧也笑了:&ldo;不愧是我女儿,有天赋。&rdo;
第32章
玩了快一个小时,喻青琰趴在妈妈身上睡着了。姚婧把她放在婴儿床上,刮了刮她的小脸蛋:&ldo;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妈妈?&rdo;
周文菲摇摇头,她想除了喻青琰,谁也没资格来断定姚婧是个怎样的妈妈。
&ldo;可她都不要我。&rdo;姚婧说。
&ldo;她是没有安全感,我们大人都不喜欢经常换住处,更何况她这么小,才刚适应奶奶家,还有高阿姨,又搬回来了。&rdo;
周文菲回想周玉霞经常对怀里的喻青琰说:&ldo;你这小祖宗啊,出生就带金玉的命。&rdo;没错,且不说小家伙的父母都是人中翘楚、业内精英,她的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然而在九个月的时间里,她被妈妈从瑞景公馆送去畅园,又被奶奶接到海园,然后再被妈妈接回瑞景公馆;而照顾她的保姆,从最开始的郭阿姨,到王阿姨,到周玉霞,再到高阿姨,也换了四轮。
哪怕再小,她也要以&ldo;嚎哭&rdo;来以示抗议了。
周文菲有点理解思想品德公开课的老师说,其实优秀的人就是更自私的人,他们无时无刻不把生活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往往这种优秀是以忽略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感受为代价的。
又因为&ldo;住处&rdo;这两字,周文菲想起她现在住的房子。虽然姚婧肯定也知道,但她应该和人说一声。
&ldo;我知道了,你喻哥哥是个很重情义的人,他觉得欠你们的,就一定会还。&rdo;
周文菲垂下眼眸:&ldo;是我一直在欠你们的。&rdo;
她胳膊交叉叠在床沿,头枕在胳膊上,看着姚婧:&ldo;你这次回来什么打算?你把画廊转让了,还接着画吗?&rdo;
&ldo;当然画啊。除了画画,我还有什么事情能做好?女儿?妻子?妈妈?&rdo;姚婧自我嗤笑,&ldo;一个女人,如果上面三个角色哪个都没做好,是不是就不配做一个女人?&rdo;
周文菲怔住一会,才问:&ldo;你为什么总是要想这么多?&rdo;
她也关注了姚婧的微博,后者已经有七八十万的粉丝了。
她以为姚婧是去纽约疗伤、学习,结果人根本不闲着,不是在为隐形的种族歧视上街□□,就是参加各种的平权活动。还参加那个很著名的纽约行为艺术展,和另一位白人女艺术家在一个玻璃房里呆了三天。一个扮演&ldo;中国虎妈&rdo;,一个扮演&ldo;上东区主妇&rdo;。
当然以周文菲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行为艺术太夸张,对这两类人过于不友好,所以在微信上问姚婧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却回答,她们是刻板印象的标杆,她们和她们背后的男人获得&ldo;你该如何成为一个优秀女性&rdo;的权威解释。这种权威,本身就是对&ldo;无法做她们&rdo;、&ldo;不愿做她们&rdo;的女性的不友好。
周文菲听不懂,只想你自己家庭事乱成这样,你还管别人家的。
&ldo;我好像没有关注和做好家事的能力。&rdo;姚婧说,&ldo;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做这些事,可是我比较闲,对不对?所以装修房子理应是我的事,喻文卿一点不管,设计师把预算表给我看,我看得头都晕了,只好把我妈叫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家装修花了多少钱?我妈说五百多万,我知道那只是从她那儿走的,我这儿另外花出去的,我没数。听上去很可笑,是不是?我家的账一直都是青姐和我妈对的,我也不知道每个月的物业费是多少,他们和我说过,但我记不住,两千还是两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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