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再次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生的齿白唇红,一般的姑娘都没他漂亮。他一看到黎明曜,未语先笑,柔柔地一拜,说:“见过小姐。”未变声的童音清脆稚嫩,听着就让人心生怜惜。顾二伯倒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告诉过你,没必要这样。”那男孩立刻红了眼眶,望向顾二伯的眼睛里半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黎明曜叹了口气,说:“算了。他在那里待了几年,已经习惯了。慢慢改吧。”顾二伯说了声“是”,就把那孩子往黎明曜面前一推,说:“叫小姐。”那男孩又要下拜,顾二伯低喝一声:“作揖!”男孩浑身一颤,重又站了起来,轻轻慢慢地做了一揖,颤着声音说:“见过小姐。”
黎明曜冲他点点头,问顾二伯:“这孩子现在住在哪里?”顾二伯说:“我怕出什么意外,先让他跟着我住,后面再做安排。”黎明曜点点头,又问:“他哥哥呢?”顾二伯说:“已经住进了医馆,安排了人照顾。小姐放心吧。他现在昏迷着,等醒了我再带他来见小姐。”
黎明曜长出一口气,说:“他俩没事就好。”辛夷探头探脑地看着赖家老幺,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轻声回答:“惠姑。”顾二伯又是一声低喝:“说本名!”那孩子浑身一颤,磕磕绊绊地说:“赖……赖……赖星源。”说完,不由自主地就跪下了。
辛夷惊讶地说:“这孩子怎么这样啊!”黎明曜叹了口气,对辛夷说:“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别着急,慢慢就好了。让他跟着顾二伯倒是正好,就是顾二伯要受累了。”
顾二伯看着赖星源,说:“这孩子倒是个聪明的,就是在象姑手里学的这个做派真是让人吃不消!当务之急是先要让他恢复正常。小姐如果放心,这孩子就放在我这里养一段时间再说。”黎明曜笑着说:“给顾二伯添麻烦了。”
又说了几句话,顾二伯就带着赖星源告退了。黎明曜和辛夷也洗洗漱漱,早早就寝。过了没几天,顾二伯派人来传话,说赖星河已经醒了。黎明曜就让顾二伯安排自己到赖星河那里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杜娘子来叫黎明曜,说车子已经备好了。黎明曜带着辛夷上车,杜娘子说了个地方,马车就启动了。一路上,黎明曜感到了外面呼呼的风声,正想掀开帘子看看外面,杜娘子劝她说:“小姐,还是不要掀了。不然冷风灌进来,小姐又要生病了。”黎明曜顺从地点点头,端正地坐好。
马车开了有一会才停。杜娘子和辛夷先下车,再扶黎明曜下车。原来这里是一间医馆的后门,顾二伯和一名大夫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见她们来了,两人一起行了个礼,把她们让了进去。
大夫在前面带路,七拐八绕的,就来到了一栋小楼前。大夫说:“病人就在这里,请随我来。”说着,走到一楼走廊的最尽头处,打开了第二扇门。
门一开,简单整洁的卧房就出现在了面前。黎明曜走进房间,只见赖星河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门口。看到黎明曜进来了,赖星河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黎明曜快走几步给摁住了,说:“别起来,躺着吧。”
赖星河一脸纠结地看着黎明曜,最终还是别过头去,轻声问道:“我弟弟呢,你答应过我会救他出来的。”黎明曜说:“我答应你的当然会做到。他已经在明郭城了。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但是在叫他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赖星河只留给黎明曜一个侧脸,瓮声瓮气地说:“你问好了。”黎明曜正色看着他,说道:
“那张说杜小姐和人私奔的留书,是不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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