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僵,把黎明曜抱得更紧,放声大哭。身边两个宫人过来柔声劝解,被老皇帝一声“滚”骂走。不过老皇帝也不再哭的那么大声,手上也松了三分力道,黎明曜终于得以喘一口气。渐渐的,老皇帝止住了眼泪,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说:“这么多年了,朕实在是太想玉衡了。十四年没见她了,十四年了……”黎明曜站着没动,默默接过宫人手中的脸盆,自觉地站着伺候老皇帝洗脸。老皇帝手一挥,说:“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转身对宫人骂道:“杀头的奴才,也不看看她是谁就敢让她伺候!”慌的宫人赶忙接过盆跪下,口称“万死”。老皇帝哼了一声,说:“什么死不死的,还不快过来伺候!”
宫人赶紧爬过来伺候老皇帝洗脸,老皇帝也没再追究,洗好脸就拉着黎明曜坐在身边,问她最近在新院子里生活的如何。黎明曜反问皇帝:“圣上怎么知道我搬了院子?”今上不在意地挥挥手,说:“我想知道什么,还没我打听不到的。”黎明曜忍住了想说的话,点点头说:“温家爹爹安排的好,现在也没人来打扰我,生活倒是无忧。”老皇帝点点头,伸手揽过黎明曜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黎明曜真的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推开了皇帝,说:“圣上,臣女未嫁之身,又非圣上的血亲,不适合在这里和圣上如此亲密,还望圣上自尊自重。”宫人紧张地跪在地上,老皇帝眼睛一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那天,黎明曜要走的时候,老皇帝送了她一块玉佩。玉佩镂刻着双鱼,一条鱼的尾巴上刻着一个“衡”字。老皇帝说:“这是当年玉衡送给朕的,转赠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黎明曜赶紧跪下,说:“圣上的东西,臣女不敢拿。”老皇帝把玉佩放在她手里,合上她的手,连手带玉佩一起握住,等了一会才说:“拿着吧。拿着这个,去陇州,把朕的玉衡带回来。”
黎明曜惊得说不出话来。老皇帝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挥挥手,宫人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黎明曜也就不得不走了。
直到回到自己院子里,黎明曜还没能太理解今天发生的事情。老皇帝让她去把黎将军带回来,那是不是说,黎将军还活着?
既然外祖母还活着,老皇帝干嘛不自己去把她带回来?
不行,疑点太多,不能轻举妄动。黎明曜把老皇帝给她的玉佩贴身藏好,准备去找杨老板和黎阳晖商量后再说。
中秋很快就到了。初一那天,杨老板的请柬就送到了黎明曜的手上,邀请她初三到初七去长盛园参加活动。打听到送信的人还在门口等回信,黎明曜想了想,写了回帖,说自己会在初四那天去,交给丁香,让门口的人带回去。
初四很快就到了。一早,黎明曜就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突然丁香来回,说温老爷找她。黎明曜想了想,过去也没多少时间,先去见温老爷再去长盛园也来得及,就说给丁香,让她通知赶车的青庄,先去温老爷那里。
到了温老爷院子里,黎明曜看到温老爷坐在外间,脸色苍白。丫鬟报了黎明曜来了,温老爷踢开凳子,两步窜到她面前,死死捏着她的肩膀,低声吼道:“曜儿,千万不能去陇州!听见没有!”
黎明曜被温老爷吓了一跳,轻声呼痛。温老爷赶紧松开手,神色却依旧紧张无比,说:“曜儿,你答应我,无论谁用什么理由勾引你去陇州,你千万不能去!去了,”温老爷环顾四周,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你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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