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她也一样。
即便,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但多次接触之后,他发现她真的不一样。
她永远都会替他考虑,永远充满活力,永远都在笑。
她没有算计,没有虚伪,没有讨好,她活的真实而坦然。
他犹记得,他把沈氏大换血那天,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不近人情,六亲不认,媒体也试图说点什么,被他镇压的够呛。
之后,商场和家族都把矛头指向了他。
他心烦,深夜去飙车,她就站在观众台上看他,手里举着手机,自带手电筒开着。
是那晚唯一的星星。
等他冷静下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她蜷缩在椅子上,又冷又倦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他以为她会埋怨两句,结果,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没有的话,我带你去吃早餐啊。”
他当时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记得,她说了什么。
她说:“谁生来就应该被安排?如果过的不如意,反了就是,短短几十年的光景,要先为自己活。”
她说:“抛开法律不谈,是对是错,自己最清楚,问心无愧就好。”
她说:“沈西时,我相信你。”
灰蒙蒙的早上,没有太阳,却依旧耀眼,因为有她。
记忆里,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展露锋芒。
大抵是为了让他喜欢,绝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是乖巧可人的。
但她不知道,她眼里有光亮的时候,真的像极了蔷薇,坚韧勇敢,又绝对纯净。
当天回来,他就让人开辟出一间玻璃花房,亲自种上了蔷薇,只要粉色的,因为她当天穿着粉色的衣服。
后来,他才知道,粉色蔷薇,有暗恋的意思。
后来的后来,他才领悟,他当时已然动心,只是他不知道。
长久以来的习惯,他掌握着情绪的波动,无论好与坏,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平静下来,然后继续成为那个不动情绪的怪物。
所以,他每次心动,都被压制,久而久之,他便分不清心动与喜欢。
甚至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这算喜欢,还是爱。
他只知道,他不想,也不能离开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留下她。
…
颜朝朝听完他的讲述,不可能没有波澜,毕竟,她是当人养大的,情绪波动是正常表达。
不像他,是当杀人机器养大的,情绪波动,是禁忌。
“我能理解你的经历,也能理解你所做的决定。”
话锋一转,颜朝朝如实说:“但是沈西时,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转圜的余地,就像结痂的伤口,表面上是好了,但那段记忆,还在,还会痛。
“所以,我只能做到理解,除此之外,抱歉,我做不到。”
她微微颔首,冒雨离开。
夏季的雨,瓢泼般,大的吓人。
沈西时顾不得其他,拿了伞就要去送,可惜,刚踏出门,就瞧见管家送了大伞给颜朝朝。
“连送伞的机会都不给吗……”
沈西时站在雨里,绝望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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