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潮看了看正厅门口挂的硕大的葫芦*,进得前厅,看到患额窦炎的小朋友在蹦蹦跳跳,心下稍安,便问乡绅:“先生,不知道贵公子身体如何?”
“恩人啊,犬子痊愈。您就是贺老爷的弟子是吧?”这位乡绅说着就要作揖。
李言潮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先生,在下名李言潮,是他老人家弟子,但无暇学得真传,惭愧惭愧。”
“我这孩子,自从得了这病,到处求医问药,已有两年,没想到贵店一开,贺老爷就来了,好巧不巧,给孩子第一个诊病,一下就切中了病根,今天特来致谢。”说完竟然从袖中摸出了一根金条。
李言潮坚辞不受,可乡绅更犟脾气,两人撕扯了半天,无奈言明替贺老爷收下,乡绅临告辞说:“我一定把贵店名声传播出去,草民姓陈,祖上是从齐国田氏迁来后,改姓陈。”
“先生,名声可比金条重要,我隔几天就来观看店里的郎中就诊,边学边诊,不能给贺博士丢脸不是。”李言潮谦虚地说。“令郎注意保暖,减少伤风,作为预防可吃些我做的蒲地蓝丸。”
李言潮把亲自做的蒲地蓝丸子送给陈先生,客气地送走这对父子,就来到诊疗室观看郎中诊疗,如今这县城已有几家医坊,所以并不忙,酉时一到就打烊,留下一名大夫前厅值班后,陌陌领着李言潮来到中院亭子下乘凉。
李言潮打量着陌陌,自从那事开头,这陌陌一天一个样,出息地不得了,她俨然已把自己看作李言潮的妾侍,李言潮心想,也该聊聊这些事了。
“小陌啊,咱俩的事情,你父母知道了吗?”李言潮松开她的手,坐了下来,问。
“啥事?”陌陌揣着明白装糊涂,逗弄道。
李言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风轻云淡地说:“没事。”
“哼,当然不知道。这是你我私事,你情我愿,告诉外人干啥,就是吴娘子也没有问起过我,我也没有勇力跟她招供呢。”
“这两天别驾郎放我假,明日派车把老父亲拉来,我给诊治一下,之前没有条件,现今可是咱的医坊不是?”
“真的吗?郎君,诊治好了您就是我再生爷爷了。”陌陌郑重滴说,说完就势要下跪,李言潮知道大唐之人喊父亲都是“爷爷”的。
他赶紧把她拽到怀里,在香腮啵了一个,说:“可不能乱喊,尤其你亲爷爷来了。”
有了这个承诺,晚上陌陌还不是曲意逢迎,李言潮忙了这一阵,搞的很紧张,今晚正好在陌陌这里,舒服地放松了一晚。
次日陌陌带着马车去拉老父,李言潮的施工队也到了,拉来了他设计的陶制化粪池,对整个大院的卫生系统进行了改造。
又在沿街设上看板,请来吴道子,把一些简单卫生常识,以壁画形式进行宣传,从点做起,改变国人的卫生习惯,李言潮设计的生水危害、便后洗手、卫生习惯、粪便处理等主题,吴道子约莫要干上几天。
午后,陌陌老父夏田夫坐着马车来到医坊,饭也没吃,李言潮先行诊断,这种病是《伤寒论》中没有的,店内郎中也不住摇头,李言潮前世见过世面多,又加上父亲是老中医,又掐又摸,看了半天,便知是关节积液,这在古代算是不治之症。
正常的关节是有积液的,有点像机器的润滑液,关节部位受到损伤,积液增加就会造成肿胀,影响行动,如果有注射器,可抽出积液,采用消炎等办法治疗,但这是古代,注射器目前还造不出来,只能采取相对保守的治疗方法。
“夏爷爷,您老吃得肉、喝的酒吗?”李言潮问。
老夏看着李言潮,惨笑了一下,说:“李郎说笑了,我只是腿疼,干不得活计,说什么吃肉喝酒,穷人哪能享这福气?!”
李言潮连声说好,命陌陌、丫头摆肉上酒,这就陪着老夏喝了起来,边喝边劝,这陈年的清酒后劲很大,不一会儿,老夏头上冒汗,舌头发软,昏昏欲睡,李言潮便将他放倒,陌陌轻轻按摩让他睡着,申时一到,李言潮就用热水洗净膝盖关节处,热敷后,用些酒消了毒,然后拿出自己让工匠磨成的银针,这些针有圆柱形的、有棱形的,粗细不一,李言潮先试探地用细针扎向积水处,查看反应,然后用三棱针直接刺入膝关节处,通过制造创口,让积液扩散,然后再用膏药吸附积液。
老夏吃饱喝足,看着自己女儿放心,所以这一觉睡到戌时(晚7点),醒来迷迷瞪瞪,陌陌赶紧拿来毛巾,给他擦脸、喂水,悉心照料。这时李言潮走进来,从腿上揭下膏药,一看水津津的,还有些血丝,便笑着说:“陌陌,你爷爷疗效不错。”
这时,老夏想起身,被李言潮按住:“暂时不能动,要解手呢,尿壶在此。”他指了指刚刚从八义窑送来的陶瓷夜壶,对老夏说。
“什么?这玉一样的东西是夜壶……”老夏还没说完,陌陌赶紧把他嘴堵上,生怕说出让陌陌难为情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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