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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皇帝阖目，道：&ldo;朕那嫡长子昔日你也见过，过于耿直，那时你说他不是做皇帝的料，朕还不信，执意培养他，本以为是教好了，可后来便和……便和江湖匪类学歪了。说句实话，直至今日，朕方才信了你挑人的眼光。&rdo;

谢端尔雅道：&ldo;但凡看人，听其言，品其行，便能觉出其三分志向。有野心之人，稍加砥砺，便能窥见其峥嵘……太子正如陛下所言，乃是过于仁善耿直，强教他做帝王，怕到时也是苦了百姓。&rdo;

皇帝眼神冷下来，道：&ldo;不谈这逆子了，上月底朕让三儿去城门相迎，他却还不如函儿识得大体，朕召你进宫，便是想让你去掌一眼。&rdo;

掌一眼这个词说得妙，点评古董常用这个词，是真是假，值不值钱，往往就在行家掌一眼那伤脑筋，便能盖棺定论。

&ldo;陛下既说了，臣自然不敢不从。&rdo;

皇帝似乎心情好了起来，刚走出亭子，远远地便见陆栖鸾垂首立于亭外，招手道：

&ldo;陆典军，你来的正好，这段时日太忙，都忘了你立的两件大功。&rdo;皇帝不待陆栖鸾说话，转而问谢端道，&ldo;谢卿，你说以陆典军女子之身，不止请了你出山，还主持平定梧州叛乱，如此能臣，该是如何封赏为好？&rdo;

谢端的目光轻轻自陆栖鸾发顶扫过，片刻后，道：&ldo;陛下，女官虽推行多年，但武官品级太高，怕是会引得京畿武官反感……依臣看，不如先就不升品，加个虚衔便是。&rdo;

皇帝微微颔首，道：&ldo;你倒是提醒朕了，加个虚衔也好，省得御史又要说三道四。陆典军，你文武皆沾，是想做通议大夫，还是明威将军？&rdo;

陆栖鸾的官的确是升得太猛了，也晓得再升下去已经没这个前例了，垂首恭敬道：&ldo;臣生于毫末，得陛下青眼方才被看重至此，陛下再加以恩封，臣却是要惶恐难当了。&rdo;

皇帝皱眉道：&ldo;为官须有进取之心方是，昔年这谢无敬比你差不到哪儿去，先帝照样越级封他金紫光禄大夫，还逼朕拜这比朕还小的人做帝师，你区区五品便惶恐不已，日后朕还如何敢用？&rdo;

谢端听皇帝训斥完，看着陆栖鸾越发压低的脊梁，忽然开口道：&ldo;陛下，臣有一建议，既不亏待陆大人之功业，也显得陛下重士，只是看陛下敢不敢了。&rdo;

皇帝不以为意道：&ldo;你且说吧。&rdo;

陆栖鸾本能地觉得不妙，微微抬头的瞬间，果不其然，谢端语不惊人死不休‐‐

&ldo;陛下觉得，太子少师，如何？&rdo;

太子少师，东宫三少之首，能兼任此衔者，莫不是未来的朝中首辅。

更重要的是……太子还没有正式晋封，哪里有先封太子少师的道理？

陆栖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边皇帝忽然冷笑一声，道：&ldo;朕最是厌烦你这毒眼，死前定要送你一壶上好鸩酒，省得你祸乱新君。&rdo;

&ldo;陛下过奖，臣这建议可好？&rdo;

&ldo;待你看过三儿之后，若还不行……一个女少师罢了，下面那些人这都接受不了，将来还有的是更麻烦的。&rdo;

……她是不少没睡醒？

皇帝和谢端说完就已经走了，陆栖鸾还保持下拜的动作，直到旁边有人轻轻敲了敲她的后腰，这才瞪向那人。

&ldo;……你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rdo;

谢端微微倾身，道：&ldo;想让你开心开心，不好吗？&rdo;

她开心……她开个锤子！

陆栖鸾：&ldo;我先说好，我跟三殿下素有矛盾，你要我做太子少师，到时候东宫不是我就是他亡，要换趁早把我换了……&rdo;

谢端依然是那副温温淡淡的口气，说出的话却让陆栖鸾为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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