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因为,我房间,太黑了。&rdo;醉意倦浓,时栩断断续续解释着。
江准听到这个理由,哭笑不得。上个月还因为窗帘不够遮光,怕光怕闪电,怕得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怎么现在又变成怕黑了。
相比起时栩房间新装了遮光窗帘,江准的房间依旧是薄薄的一层纱,他比较喜欢早上自然光叫醒的感觉。现下,窗外的月光和江景对面的霓虹互相映衬,淡淡地透着几缕微光进来,室内的视线不至于黑漆漆一片。
江准:&ldo;你不是不喜欢光吗?&rdo;
时栩垂下红红的眼帘:&ldo;我,需要,光,淡一点。&rdo;
一个字一个字的,被时栩讲的无比恳切,讲给别人听,大概并不能明白时栩这一无厘头的回答,但江准懂了。
&ldo;好,那你睡这儿。&rdo;江准替她盖好被子,把空调风量调小。
坐在她床头看了一会儿,心底的理智,呼唤江准叫他睡外边去。
理智战胜了心底泛开的波澜,江准起了身。
&ldo;唔。&rdo;时栩的手忽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江准的手腕。
江准回过身:&ldo;怎么了?&rdo;
话音刚落,时栩就把他拉回来,坐回到床边。
&ldo;江律师,你不知道,那所孤儿院它很黑很黑,每天都很黑。&rdo;时栩拉着江准的手,眼睛低垂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她告诉江准:&ldo;在黑暗里,生活太久了,偶尔被拉出来晒晒太阳,就觉得光很刺眼。&rdo;
那所孤儿院里,连头顶太阳都是火辣辣钻心的疼,在刻意针对小时栩。
&ldo;没有光,没有一道光,关照过我。&rdo;
醉醺醺的时栩眼睛本来就红,说着说着,整个眼眶充盈起红血丝,眼睑下微微红肿,几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江准低下眼,注视着时栩,静静听她诉说。
良久,他温声一句:&ldo;我知道。&rdo;
声音很小,没有落进时栩的耳朵。
&ldo;江律师,&rdo;时栩抬起眼,朦胧了一圈的眼睛看着江准,&ldo;你犯过错吗?&rdo;
江准不明白时栩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她:&ldo;专业领域,没有。&rdo;
&ldo;但,其他方面,错过。&rdo;江准紧跟了一句,眸光随之黯淡下去。
时栩听后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ldo;连江律师你都犯过错呀。&rdo;
然后,苦笑一声:&ldo;可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rdo;
&ldo;为什么,所有那些黑暗都要缠住我不放。&rdo;
&ldo;我也想拥有,一道照在我身上的光。&rdo;
江准默了,他的心口受到了剧烈的震荡,震荡过后在心上出现了断崖,万丈深渊上的崖头,就这么站在悬崖边,跳了下去。
一阵可怕的失重感,让江准感受到什么叫窒息,呼吸变得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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