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捧起了贾长生的拳头,他一愣,随即要抽回,顾璃却固执的抓着,慢慢掰开他的手,拿过红色的帕子。
罕见的双面绣。
帕子上绣着一对鸳鸯,左下角绣着‘长生’二字,右下角绣着‘阿春’。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阿春。
帕子被贾长生揉的发皱,顾璃铺开了双手将其抚平又叠的方方正正,塞到贾长生的衣襟内,愧疚的说了道:“四哥,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太高估自己才会酿成大祸。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嫂子报仇……”说着,顾璃的声音透出萧索,突然压低了声音自嘲道:“我能做的,也只有替她报仇,我,终究是太自大了!”
贾长生转头看向顾璃,她似乎被一股浓浓的哀伤包围着,就像一片知秋的枯叶,无力的随风旋舞着无处可去,他想起了结拜的那个夜晚,当她说起自己的身世处境时也是这般空洞、萧索,就像经历了几世的沧桑。
贾长生不由自主的抚摸顾璃的头,疼惜的说:“你才多大?这不是你的错。”
“四哥……”
贾长生一句‘你才有多大’让顾璃一下子泪流满面,是的,就算前世,她也是小小年纪替那个谋算着,今世更胜一筹,她其实也会累,累了也想有个依靠,但她除了相信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
“四哥”
顾璃抱着贾长生的,痛快的哭出声。
百里尧将自己隐在秋桐的阴影中,他看到了落寞的顾璃,看到了他突然卸下伪装的哭泣,他的心生生的揪疼了,那一刻,他更恨自己孱弱的身体,从没有这一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他不再要顺其自然,他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让夭儿可以安心的依靠。
“六弟,我决定去琦疆。”
“四哥,你不能去琦疆,太危险了,如果你不怪我,就让我来替你报仇!”
贾长生眼睛弯了弯,声音很轻缓:“我虽然以前做账房先生,但我也曾读过许多兵书,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我不是还有你们吗?我还要回来看着六弟长大,嫁人,过上安逸舒心的日子。”
贾长生是个孤儿,从未感受过亲情,石大哥,苏大哥还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妹妹,都让他尝到了家的感觉,心中有了一份亲情的味道。
顾璃从贾长生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知道他是去意已决,也不再阻止,而是报以一抹微笑:“既然四哥决定了,我也不强留了,不过去琦疆不能匆忙。你且稍安勿躁。”
对于顾璃的聪明,贾长生是认同的,并没有这次的失算而有一丝的怀疑,他决定还是听顾璃的。
这一夜,顾璃房间的油灯一直亮着,窗户上投下她伏笔写字的剪影。
南阳王一晚上没睡,眼睛通红,头发胡须都花了一半。
王府被烧成残桓断壁不说,天一居的客人闹了一夜,他只得通知府尹前来亲自安抚,而自己一向以‘体恤百姓,慷慨大义’为命,忍痛割爱的拿出黄金,神泪俱下的给了众人一个说法,并扬言定要将这纵火之人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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