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缠着厚厚手术纱布,带着呼吸机跟一切监测的生命的设备跟仪器。
床边还有扎在他瘦弱手背上的静脉点滴。
弯弯身子有些发软的撑着门,透着玻璃看他的时候,眉眼温柔到了极点。
有着很浅淡的深情与爱意在眼底荡漾,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真的……太瘦了。
常年的营养液跟流质食物维持的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脸色更是呈现一种虚弱的病态,下巴尖的都没有了曾经一丝一毫的清隽轮廓。
跟他从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弯弯指尖蜷曲,眷恋的轻轻摩挲着玻璃,仿佛能隔着玻璃亲手抚摸他的脸颊一样。
如画的眉眼,密长的睫毛,英挺而漂亮的鼻子,消瘦的双颊,淡色的薄唇。
每一处,弯弯都看的格外仔细。
她记得,此刻这双紧闭的眼睛从前是如何深情款款,溢满温柔的凝视着自己。
她记得,那淡的没有一丝雪色的唇从前是如何小心翼翼,缠绵而温热的落在她的额头。
她还记得,从前靠在那有力温暖的胸膛,一抬头自己就能撞到他的下颚,疼的他皱眉,却无奈又宠溺的揉着她的额头,反问她疼不疼。
她都记得,全部都记得。
只是……他记不得了。
……
一旁的林护士陪在弯弯身边,转头看到弯弯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下不忍。
“秦小姐……”
林护士动了动嘴,想要开口安慰弯弯,可是一出声,她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了。
于是,轻轻一叹,再度哑然。
她没说话,弯弯却开口了,轻的仿佛一缕风的声音,讷讷传来。
“他……他现在会疼吗?”
弯弯指尖在玻璃上,跟萧擎宇的额头位置重合,她似乎想要摸摸他包着纱布的额头。
“?”
林护士被着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略一迟疑,只有才宽慰道。
“秦小姐不用担心,萧先生早就是无意识跟反应的状态了,他感觉不到外面任何的刺激,所以也感觉不到疼,所以你不用担心萧先生会……”
原本林护士只想是安慰弯弯,告诉她萧先生并不会觉得疼。
可说着说着,在看到弯弯痛极的眼神跟紧咬的下唇,她就恍然想到什么,赶紧惶然住口,闭紧了嘴。
“秦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刚才的那段话,简直就是在秦小姐的心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对于林护士的解释,弯弯却垂了颤抖的长睫,自嘲而清苦的勾唇。
“你说的对,他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自己此刻有多希望他醒来,感觉不到她近乎卑微的祈求他能给自己一点回应。
也感觉不到她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爱他。
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她的擎宇。
却又……不是了。
这一刻,弯弯突然看不下去了。
心中的无边的沉闷压抑,压的她呼吸不上来,折磨的她近乎要窒息了。
不行,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这里。
无法面对的事实叫弯弯生出了躲避的怯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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