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子和我眼对眼,黑暗中,我能够看到它眼睛里发出来的绿光,像是招魂的鬼眼。
我大喊一声,但这一次没有把嘴里的软管吐掉,而是抓住它,一脚踢了过去,我在水中再一次翻了个身,落地之后,漂子又一次想我飘了过来,但这一次,它似乎向我伸出了手。
我不明白它要做什么,到了我跟前之后,它停了下来。
是真的停。
它悬浮在水中,尽管水下黑暗,但是我却能够看见它的状态,很像是漂浮在空中的风筝,它是一个女人,不是王德发。
它“站”在我面前,冲我伸出右手,另外一只手似乎指着在水下的淤泥地面,它像是要引我过去,想让我看什么,或者说,指引着我去哪里。
我冻得浑身发抖,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不是怕,却感觉不是冷。
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动不了,但又能够活动,很奇怪很奇怪,我的心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了,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
它有一种魔力,让我动弹不得,但又能够让我有自主思考的能力。
它一定是想让我看看水下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凑到了它的跟前,它的长发在水中漂浮着,翻着白眼,它的身上裹着白布,脖子里有绳子,断了,但是套在脖子上的绳子还在。
我到了它跟前的时候,才看见在坐佛石所在的位置上有一个洞,方形的,里面灌满了黑色的淤泥,在淤泥的旁边,还有几件沉在水底的衣服。
突然。
它来到了我的身边,猛然把我向水下按,我的头猛载进了方形的洞内,强大的力量让我彻底甩掉了嘴中的软管,满是淤泥的黑水灌了我一肚子。
我大叫,但是喊不出声音来,一喊嘴里全都是气泡。
我努力地让自己冷静,靠着自己的蛮力才挣脱它的束缚,抬头的时候,和她对视,看见了那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它的脸已经被水得发白,肿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撑得几乎要破开了。
我挣脱它之后,迅速要浮出水面,因为我已经快要撑不住。
水上的胡作非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上的绳索在抖动,猛拽绳子,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从水下往上拖,但是它又一次来到我身边,将我按在了水下的方形洞内。
与此同时,水下的那个方形的洞内突然冒出了许多像是水蝎子一样的东西,朝我的猛扑了过来,我在水下被按着,再一次猛得挣脱,迅速离开了方形的洞口。
脑袋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猛吸了一口气,但是水下的它再一次把我拽了下去。
我只听见胡作非在岸上喊了我一声,没听清是什么,我便又钻入水中。
水下的它再一次将我拽到了洞口前,用手按住了我的头,水蝎子附着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浑身麻麻的,不是疼,而是恶心。
恐惧笼罩我的全身,但我还是忍住了,稳住心神,再仔细一看,方形的洞内竟然还躺着一个人,穿着我见过的衣服。
她身上穿着一件蓝色,或者说像是蓝色的袄子,上面盖着一层淤泥,因为在水下黑暗,看不清,若是有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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