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位老者伸手捋了捋胡子道:“要说起这个人么,她也算是咱们平江挺出名的一个人了。”苏墨起身将这老者让到了自己的桌子上,道:“老人家,过来这里坐,我要听你好好的说说。”那老者也是个爱讲古的,顺着就坐了过来,什筱鱼吩咐小二道:“上份儿老人家最爱吃的点心来。”“哎呀,已经生受了少爷和小姐的茶,怎好再生受你们的点心啊。”什筱鱼弯着一双大眼睛笑道:“老人家你太客气了,是我们兄妹不好生受你的故事才是。”独孤凤笑言道:“咱们还是都不要客气了,边吃边说吧,老人家,请问你贵姓啊?”那老者道:“不敢不敢,小老儿免贵姓杨,这里人人称呼我为布袋杨,公子小姐们也这样称呼就好。”什筱鱼和独孤凤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道:“布袋杨?”就听那掌柜的说道:“那是因为他一肚子的故事,就像是个装满了的大布袋一样,所以大家才这样称呼的。”苏墨赞道:“这名字不错,我也要装满一肚子的故事,希望将来大家也能这么称呼我。”他们又说笑了几句,然后将话题重新带到了李张氏的身上。布袋杨眯起眼睛,捋了半天的胡子道:“要说起这人啊,当年在平江也算是名声很不错的,只可惜,家门不幸。”什筱鱼坐在那里,像是个和李张氏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一样,看着布袋杨的一张脸上满是饶有兴趣。苏墨问道:“怎么个家门不幸呢?”布袋杨叹了一声道:“她没有养出一个好女儿啊……”独孤凤唉了一声,问道:“你还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呢?”“她啊,是我家隔墙头的邻居,名字记不得了,反正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大家都叫她李张氏。”什筱鱼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在心里念叨了一声阿婆。“这李张氏啊,家里男人死的早,自己拉拔着女儿长大,很是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等到女儿长大,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谁知道造化弄人,月老并没有给她的女儿安排一个良人,而是让她遇到了一个负心汉。”。……正文茶馆闲话(二)在来时的路上,独孤凤已经将什筱鱼小时候被掉包的事情给苏墨仔细的讲了一遍,所以,他现在听着布袋杨的讲述,忍不住在心里点头,因为这布袋杨说的,跟独孤凤向他讲过的一样。毕竟做了那么多年李张氏的外孙女,现在虽然知道了自己之前过得日子都应该是何沐晴应该过的,但是在什筱鱼的心里,李张氏这个命不好的女儿,她还是当做娘亲一样的来看待的。听着布袋杨说着自己当成这么多年的娘亲,什筱鱼忍不住问道:“你说她的命不好,是怎么个不好呢?”布袋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说道:“她遇上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最后只落下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什筱鱼缩在袖子中的手不禁握了起来,然后问道:“她独自将那小婴儿养大了吗?”“唉,她竟然狠心撇下自己年幼的女儿寻了短见,将那嗷嗷待哺的小东西留给了自己的娘亲。”什筱鱼木然的点头道:“也就是说,李张氏养大了自己的外孙女。”独孤凤知道什筱鱼不想听这些事情,便插话问道:“这李张氏也真是不容易,看来是她百年之后,被这个外孙女葬在了风景优美的月亮池边。”布袋杨看了独孤凤一眼,说道:“小姐这话错了。”独孤凤诶了一声,问道:“这可是人之常情啊,怎么能说我错了。”苏墨也在一旁插话道:“是啊,这可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错在哪里了?”布袋杨四下打量了一下,小声说道:“这李张氏啊,死的蹊跷。”什筱鱼的手不禁握的更紧了些,指甲都快要插到手心里去了。独孤凤在桌子下面伸出手去,悄悄的碰了碰她的胳膊,对着布袋杨歪着脑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怎么个蹊跷法子啊,快说来听听。”布袋杨的声音一下子压的更低了,并且凑到了独孤凤的身边,只可惜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就被苏墨向后拉了一把,带着几分斥责说道:“来来来,距离我这个耳朵不好的近些。”布袋杨被苏墨这么一说,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对着独孤凤双手抱拳赔罪道:“小老儿冒犯小姐了,还望小姐见谅。”独孤凤大方的摇头道:“无妨,快些说故事要紧。”布袋杨笑道:“多谢小姐如此大方,按我待会儿就多说一个稀奇的故事给你听,就当是赔罪好了。”什筱鱼他们才没有什么心情听那多余的故事呢,但还是笑着向布袋杨道了谢。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布袋杨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李张氏的死因上面,“听说啊,这李张氏得罪了人,被人家灭了口。”独孤凤借着倒茶的动作当做遮掩,向着什筱鱼的方向靠了靠,然后问道:“哇,看来她得罪的人很是了不得啊。”布袋杨神神秘秘的,眯着眼睛说道:“可不是,人家在朝堂上跺跺脚地皮子就要颤上三颤,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无权无势的李张氏。”苏墨忽然凑到布袋杨的身边,眨着眼睛问道:“难不成,这李张氏竟然得罪了皇上吗?”布袋杨赶紧摇头道:“怎么可能啊。”苏墨皱着眉头道:“那这在朝堂上跺跺脚地皮子就要颤的人,除了皇上还有谁啊?”布袋杨说道:“反正,和皇上的关系不远。”苏墨揉了揉鼻子,说道:“那肯定是朝堂大员,难不成是国公,是王侯,再不然就是百官之首丞相大人?”提及丞相,什筱鱼就想到了自家祖父,不禁将眼睛一闭,心头划过一阵酸楚。布袋杨可不知道什筱鱼心里现在正在难受,看到她闭眼,还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这位小姐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个悲惨的故事?”独孤凤伸手拉了什筱鱼一把,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累了?”什筱鱼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没事,我不过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轻易的就要了人家一条命去。”布袋杨道:“这位小姐看起来甚是天真啊,这天下,有权有势的那么多,李张氏一个小小的产婆,死了就死了,人家就跟碾死一只蚂蚁是一样的。”什筱鱼咬了咬嘴唇道:“那究竟是什么人,要碾死这么一只蚂蚁呢?”布袋杨又四下看了一眼,见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三皇子为了给心上人报仇,这才……”什筱鱼看到布袋杨在桌子上做出的碾死蚂蚁的动作,忍不住变了脸色道:“你胡说!”布袋杨被什筱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反驳道:“我没胡说,这可是平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个人去问,不过小老儿奉劝小姐不要问的大大咧咧的,毕竟事关皇室,一不小心就是要惹祸上身的。”什筱鱼的脸色变幻个不停,独孤凤见状对着布袋杨开口道:“你的忠告我们记下了。”半天没有说话的苏墨道:“我们也就是见了月亮池边的那座坟茔好奇才问了这么几句,现在知道了也就算了。”独孤凤给布袋杨倒了一杯茶道:“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老人家一定口渴了,来,喝口茶润润吧。”说道这里个,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苏墨便跟在独孤凤的后面将点心往布袋杨的方向退了退,“老人家尝尝这枣泥馅儿的小酥饼,我刚吃了一个,味道还真是不错呢,”布袋杨喝了茶吃了点心,忽然间说道:“对了,我还没有给你们讲李张氏是怎么个李代桃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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