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谷大的出奇,多个地方成为云湘衣的梦魇,她被丢进去过的蛇窟,全是度蝙蝠的岩洞,全是毒虫猛兽被毒气笼罩的瘴林……
这是磨难亦是让一个人强大的快速方法。
那个处处受制,只会隐忍泪水的云湘衣彻底变了,不变的是同样只求活着。
她能忍受毒发的疼痛而不哭,面对无数蛇类的撕咬而不避,能毫不胆怯的割下自己的肉去毒杀狼群以保性命。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年,云湘衣也变成这谷里最强的毒物。
毒虫猛兽,悬崖寒潭都没能要了她的性命,她却差点死于一场风寒,她已百毒不侵,可她终究只是一介凡胎食五谷,怎能不生病。
高热七日,毒邪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也没能让昏迷不醒的云湘衣退热,生命体征也慢慢消失,就在毒邪以为云湘衣这次死定了准备最后为她搭脉的时候,毫无意识的云湘衣竟然紧紧拉住毒邪的手,涰泣出声,“爷爷,爷爷,小衣好难受,好害怕,你救救小衣……”
毒邪竟是一怔,半年来她从来没有听见过她唤疼,一开始纵使她恐惧万分她也没有言过害怕,他看着这个小女娃的眸子里越来越平静,直至眼里都是麻木,最后竟然能狠到亲手割下身上的肉做食饵!
这一刻毒邪的心里竟然涌出万千思绪。
爷爷,这女娃是唤谁呢?记忆的闸门被拉开,若是他的儿子还在自己的孙儿孙女約莫也是这般大了吧?
第一次毒邪仔细打量这个生命垂危的女娃,不再把她当成试毒的药人,而是一个平凡的女娃。
她的脸被黑熊所伤后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留下了淡淡的三条爪痕,此刻满脸挂着泪,紧闭的眼不停溢出的泪珠打湿了微翘的睫毛,让人心生怜爱。
纵使冷硬如铁的毒邪在这一刻,心也变得柔软了起来,对一个妙龄女子来说,这样的非人境遇是否太过凄苦?
第一次毒邪有丝愧疚,也就是这丝愧疚让毒邪没有放弃她,悉心照顾下云湘衣再次脱离了鬼门关。
自此云湘衣再也不用被当做药人,再也不用担心又被丢去哪个满是毒物的地方。
毒邪也在慢慢的的朝夕相处里越来越温和,不再似原来的阴冷无情。
对毒邪的态度,云湘衣起先是又恨又怕,后来的相处里云湘衣发现毒邪其实就是一个爱毒成痴的人,对他的记恨也慢慢消散,对她来说是毒邪救了她,即使她被总来试毒,她的命依然唯他所救。
又过去三个月,毒邪在提炼毒药的时候中了毒,昏迷在炼毒房里,他虽然是昏迷但意思还是清醒的,他能感觉云湘衣夜以继日的照顾着自己,尽心尽力,他得已顺利脱险。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来云湘衣,正式收她为徒。
在相处里,他发现云湘衣是个好孩子,心慈手软,慢慢他把她当成亲人一样对待,开始从心里疼爱这个女孩。
他开始傾囊相授,想要她以后能自保。
炼毒用毒云湘衣学得极好,但是这武功却学得一塌糊涂,不成气候,倒不是因为她愚钝,而是曾经服过的化功散在她体内淤积过太久最后又被催动发作过,所以她此生都难习得一身内力修为,只能学些招式。
毒邪说,她的体质本就特殊又吸收了赤炼灵蛇的毒所以开始百毒不侵,武功学不好,把毒学好了也能横走天下。
师徒间的感情日益深厚,在毒邪不由自主的溺宠下,云湘衣也回归到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本真,快乐的伴在毒邪身边呆在这谷底。
她有时候也会想那个青涩如大男孩的黑卫,那个美的如妖孽般冷情绝然的男子,若不是他划断绳子,她又会是怎样一番境遇?他还会记得自己吗?她总会安然一笑,自己这般模样去到他眼前,他也不会识得吧!
她时常会抚着自己已破损的脸,喃喃细语,这样的自己还嫁的出去吗?
后来她学会了做人皮面具,那是她自己根据毒邪的收藏的那一堆古书里自己研究出来的,除了炼毒,她最爱的就是去捣鼓这人皮面具。
时间匆匆流过,一晃两年,云湘衣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生活又将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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