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宁真就带我去找那个人了。他带我去他自己的车库,指着排列整齐的十余辆豪车,问我想坐哪一辆。我随便指了一辆,然后一个机器人从旁边冒出来,说是我们的司机。
事实证明,我真不太喜欢敞篷车。
我和周栩宁坐在后座。机器人保持着同一个速度匀速行驶着,路上有不少车,看起来几乎都是豪车,而且都是机器人驾驶,后座的人有的在吃零食,有的在抠脚。
周栩宁百无聊赖地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问我:“你是不是住过精神病院?”
“你查过我?”
“太无聊了,就查了一下。”周栩宁摸了摸下巴,笑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种......活生生的人类了。不要介意,我只是想问问精神病院待遇怎么样。”
“挺好的。”我回答,“你想住?”
“史蒂夫说我有精神病。”周栩宁说,“也许我该体验一下精神病院。”
他这种不知所云的话我不太想接,就说:“莫合对你好像还挺客气的。”
“还好吧,人与人之间,哦,包括机器人——我的意思是,机器人也算一个人种。人与人之间本来就要谦逊有礼。实话说,我不太喜欢莫合,他对人不太有礼貌,这点我很想帮他改正。”周栩宁清了下嗓子,停顿了会儿,继续说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没礼貌的人。哪怕不是发自内心,是表面的客气疏离也好。粗鲁会让我抓狂,可能没那么严重,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点点头,一时半会儿联想不到特别有礼貌或者特别粗鲁的人。
周栩宁叹了口气,还在说:“我叔对我妈就很没有礼貌,可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被他用推土机轧断了腿。我当过乞丐。我在人民广场的中心发表自己的演讲,被城管赶走了,特别粗鲁。但是我现在一想到这些事,就感到非常欣慰,因为现在没有人敢对我无礼。我对别人也是一样,永远不会急赤白脸的对他们。”
我愣了愣,原来他还有个悲惨的过去。我只知道他出过车祸,却没想到是这样性质的祸事。
“所以,你也要礼貌对待他人。”周栩宁温和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对礼仪不是很重视。”
那你自己还是个暴露狂呢......话虽如此,我却并没有说出口,而是说了句好的。
“你跟那天很不一样,想必是内心发生了可喜的转变。”
“对呀。”终于点到正题,我说,“我思来想去,决定像你一样,当一个智人。”
“哦?”周栩宁看起来并不吃惊,平静地说,“原来如此。那真是很巧,我带你去找的人,就是人类部分负责圆盘生产的。”
剩下几分钟的车程,依旧是周栩宁在诉说自己的人生经历,并从中得出道理和结论来教育我。
“目的地已到,请下车。”车停后,机器人提示道。
“谢谢,辛苦了。”周栩宁说道。受他莫名感染,我也对机器人道了声谢。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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