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青烟从香炉顶上雕着的凤凰嘴中袅袅吐出,幽香徐徐散开,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闻着甚是舒服。中年男子站在窗前,略带忧伤地看着院子里那一株花姿妩媚动人的八月春。
“晕红着雨,柔绿和烟,这断肠花今年开得甚好。”幽幽叹了口气,白锦瑜看向身后恭敬的苏忧墨道:“你这段日子可还好?”
“劳师傅挂念,一切都好。”
“听雨榭的事我听说了,你处理得不错。只不过以后这些要多上心,别让小人钻了空子。”
“徒儿知错。”
白锦瑜拍拍苏忧墨的肩:“你别太自责,不是你的错,若认真算起来,这应该是我失职导致的。”
苏忧墨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徒儿明白。”
“好了,过来陪我喝一杯。”
酒坛一开封就有甘醇的香气扑鼻而来,仅仅一嗅便让人有醺醺之意。
“师傅,你知道水盈吗?”
握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几滴酒水溅在桌子上,白锦瑜扫了苏忧墨一眼,声音悲喜不辨。
“知道。”
“她是个怎样的人?”
“单纯善良,温柔可人。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前几日我带琬儿出去,遇到一个人,他说琬儿与水盈长的很像,我觉得她们可能有血缘关系。”
“这样,你遇到的人是谁?”
“不知道姓名,他说他是水盈的师兄,看起来很喜欢水盈的样子。”
“他见到了泠儿!有没有对泠儿做什么?!”
“啪”的一声,白锦瑜手中酒杯掉在地上,骨溜溜滚到一边,酒水溅得衣摆都是。
“见到了。”
苏忧墨心头迷茫一片,不明白白锦瑜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
又是“啪”的一声,苏忧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是被白锦瑜打了一耳光。
“你不是不准泠儿出去吗,怎么又带她出去了!还偏偏遇到了他!”
“师傅你……”苏忧墨从没见过白锦瑜这个样子,面若冰霜,眉间似罩了一层黑云,周身的戾气让人心惊。
白锦瑜努力压下心里的杀意,让自己平静下来:“泠儿有没有事?”
“没有。”
“他没有对泠儿做什么?”
“没有。”苏忧墨摇摇头:“我看他神智不清,多半是疯了。”
“疯了?怪不得。”白锦瑜收敛杀意,又恢复了往日儒雅的样子。
“师傅认识那个人?”
“认识。”
“那他是什么人?”
“衡山弟子,朱子臣。”
“他跟师傅……”
白锦瑜瞥了小心试探的苏忧墨一眼,微微一笑:“不用试探了,你很聪明,我的确跟朱子臣有仇,不过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照顾好泠儿,不让她出事就行了。”
“是。”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锦瑜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黄澄澄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有些辣,辣的白锦瑜险些落泪。
朱子臣,你竟是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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