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走了好久,她停下脚步,抬眸,被泪水洗过的眼此时更为清晰澄澈。
眼前是一扇旧蓝色的大铁门,视线越过铁门,浅绿色的,诺大的球场,跟叔叔家的差不多,大概有十几个吧。零零散散的,在地上还有几个颗黄色的小球,有风吹过,随之而动。
果然,还是晚了。
伸手,她有些吃力地推开网球部的大铁门。
吱呀!发出一声响。
抬脚,她走进网球部,四处张望,是在寻找那个又小又拽的身影,却空无一人。龙马,已经走了吗?
抱着一丝希望,她走了几步,突然蹲下身,捡起地上其中的一个小球,拿在手里,她仔细端详,黄色的主体,深黑色的线条,弯曲着的,网球?!
“你在干什么?”
四周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她一惊,手中的网球掉到了地上,小球弹起,落地,又弹起,落地,反反复复,直至失去了弹力。
“非网球部成员不得入内!”身后的声音又传来,很严肃的语气。
背对着,她起身,再转身,首先映入眼帘的先是颜色,蓝白色的,跟早上那两个少年穿的一样。抬起头,她把视线往上移,正巧,风再次吹起来,吹乱了他头上的发丝,竟然是浅浅的褐色。
是他……
他也在这间学校?
看样子,应该,是学长吧。
手冢国光微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节的少女,透明的镜片一片闪光而过,显然,他也认出她了。
她抬着头,他低着头。
四目相对,是沉默的对视。
“有什么事吗?”
他先开口了,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冷。
她微微一愣,片刻,回神了,小嘴张了张,声音是一层不变的淡然,“我找龙马。”
龙马?找越前的?
手冢国光微愣,浅褐色的发丝柔软的,随风而动。抬手,他看向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五点了,再看向初夏,他开口道,“越前已经走了。”
走了……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她早该猜到了,但真正知道,多少,还是会有点失望。
她轻点头,嘴角扯出了一抹极淡的微笑,也是极为真实的,“那不打扰了,再见。”说完,她微微鞠了一躬。
她走过他,他仍旧站着,时间就此定格。
她黑色的发丝轻轻扬起,带着极淡的伤感,安谧却还是飘摇,还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逃避。
她走了,而另一个他,却来了……
“手冢,还不回去吗?”温和的笑容,如溪水般澹澹流过,
“啊,”回头,他转身,看着网球部空荡荡的大门,片刻,收回视线,道,“要走了。”
“那一起吧!”
“嗯。”
远远的,她看见校门口倚着个人,并不高,一样的蓝白相间的上衣,像极了天空的色彩上,透亮的白,清澈的蓝,衣角扬起间可以看到上面绣着的的名字——越前。
“龙马……”她轻声低念,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她脸上荡开。原来,没走啊……
几乎是几步小跑上去的,几秒,她站在他身后了。
几秒,她看见他转身了,面对面的,琥珀色的猫眼直视着她,眼底的不满,显而易见。
几秒,她朝他微微鞠躬了,话音间,歉意浓浓,“对不起,我来晚了。”
越前龙马别过脸,习惯性地压低了一下白色的帽子,转身,他前行。
“你真的,还差得远呢!”
耳边传来的,是少年的又拽又无耐的声音,她微微一笑,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夕阳下,那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慢慢离去,与夕阳背道而驰,地上,有些模糊的轮廓,黑色的,是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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