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武和江姗一走,办公室里就剩下谭玉婷、宋莲、卢辰央及殷文文四人。谭玉婷面沉如水,看着缩在办公室角落身子又瘦又小的宋莲一言不发。
既然已经证明殷文文没有作弊,那宋莲便是在撒谎,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污蔑殷文文。
谭玉婷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打着桌面,没有人说话气氛更是僵直。
宋莲佝着背,面黄肌瘦的脸上五官凹陷下去,只剩一双稍有光彩的眼睛时不时转动一下,衬得她的脸不那么死板。原本她长得有些清秀,却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有些形容枯槁。
她紧紧地抿着唇,低着头,偶尔露出来的忐忑视线,说明她内心十分不安。
殷文文站在一旁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情绪。要不是她告状,自己也不会失去国家奖学金的资格。但同样要不是她,也不会得到可能去康奈尔大学交流学习的机会。
殷文文的心里很矛盾,说恨她,她恨不起来。说原谅她,她亦有些不甘心。她不是圣母,不是谁在平白无故受了一顿骂和委屈之后都能一笑置之的。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说话的时候。
宋莲的家庭条件不好谭玉婷是知道的。她家里仅靠着几亩薄田糊口,还有一个弟弟在念高中。宋莲的自尊心极强,拒绝了学校安排的勤工俭学自己在校外找了兼职。那回谭玉婷赶文件错过饭点,到食堂时已没什么菜便打包了一碗面,转身看到宋莲躲在墙角啃着冷冰冰的馒头。她一时心酸把面推给宋莲,谁知宋莲冷冷地瞧着她,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谭玉婷深知这种学生的头疼之处,强行撬开她的嘴是不可能的,但她这人软硬不吃,实在棘手。
谭玉婷再三考虑,斟酌道:“宋莲,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宋莲几不可见地点头又摇头,轻微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这就奇怪了,她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谭玉婷和殷文文大惑不解,卢辰央冷哼一声,奇奇怪怪地说了一句:“怕是你家里还在等那笔钱用吧!”
宋莲身形一颤,猛地抬头,惊恐地瞪着卢辰央,仿佛一只受惊的猎物。
卢辰央拧着眉心看着她,不似嘲弄也不似冷漠,平静的声音仿佛一道直线:“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吗?”
殷文文的目光唰的一下看向卢辰央,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
出人意料的是,宋莲终于开了口。她唯唯诺诺道:“我是受人指使的。那个人匿名发了一封邮件给我,上面附带了照片和一段话,让我照办,说事成后给我五千块。”
卢辰央冷笑:“五千快,五千块就让你丢掉了尊严,五千块就让你背弃了良心!”
不仅殷文文,连谭玉婷都为之一愣。
宋莲错愕,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地剜着卢辰央:“你什么也不懂!”说完推门而去。
“被告人”一走,这堂也没办法继续审下去了。谭玉婷打发他俩回去,走在路上,殷文文鬼使神差道:“刚才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
卢辰央停下脚步,那直直的目光瞅得殷文文头皮发麻。他不怒自威,咬牙切齿道:“你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过分,现在倒来指责我。看来真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扬长而去,徒留殷文文留在原地。殷文文莫名其妙,今天的他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她对着卢辰央的背影扯着喉咙大喊:“不是就不是,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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