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进得里边来,也不言语也不行为,尤璃儿便咳了两声道:“姑娘请坐。”
那熙儿这才在尤璃儿面前坐下,两人又默了会儿,仍是尤璃儿先开口,她问道:“听闻姑娘的歌声很是美妙,不知姑娘最爱唱那一曲呢?”
熙儿顿了会儿才回她道:“凤囚凰。”
尤璃儿点点头,“倒是首不错的曲子。”
熙儿不言,尤璃儿见她一直垂着头,似是有些难言的话。尤璃儿便叹了声,又与她道:“姑娘看起来似乎不大欢喜。”
熙儿却是淡淡一笑道:“公子多虑,熙儿很好。”
尤璃儿蹙眉,又道:“也罢,不若姑娘就唱一曲给在下听可好?”
熙儿点点头,抱起了琵琶,轻吟过一首《凤囚凰》。
一曲过后,尤璃儿也有几分感触,似是心里有什么被悄悄打开,让她忧思又怀念。而熙儿的歌声琴声,听得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不想却流落到这烟花之地,委实可惜了。
想着卿儿那边怕是也还需花些时间,尤璃儿便问这熙儿道:“姑娘,我们此刻既然隔着帘帐,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不若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熙儿默了会儿,却是拒绝道:“我与公子既不相识,又何必多说什么呢?熙儿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没有什么能与公子做交换的。”
尤璃儿不在意地笑笑,复又道:“那这样吧,在下来此也并非是要寻花问柳,不过是心中有些事情搁置不下,又无处可消,今日遇到姑娘也属缘分,既然我们素不相识,倒不若与你说说。你便当故事听着就好,这番又如何?”
熙儿仍是静静地坐着,未曾回答。尤璃儿也不在意她的答案,便已自顾自地说起来。
“在下认得一个人,这人身份地位不低,可以说这世上难有人敢招惹她,但她却并不知道究竟是谁……”
尤璃儿揉了揉额头,复又道:“被人告诉她,她是生了场大病,将过往都给忘了。可是那人却不告诉她那些过往究竟是什么,于是他们拜了堂成了亲,两人的生活倒也是安安定定。可是这人心里一直念着另一个人,虽然她已没了记忆,却始终记得一个名字。她记不起那人的相貌。却总觉得他时常入梦,挥散不去。熙儿你说,世间究竟那梦里的人与她,是刻骨之爱,还是其他什么呢?”
熙儿似有些动容,她身子轻轻晃了下,声音也有些哽咽。
“想来……当是那人的刻骨之爱。”
尤璃儿点点头,“依在下看来也是如此,不过她如今却稀里糊涂地与别人拜堂成亲了……”
“那又如何呢?”熙儿忽地抬头,目光直视着尤璃儿,“既然是心中所爱,又岂是一桩毫无因果的亲事能阻止的?”
尤璃儿愣了愣,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便只是点点头,“姑娘说的是……”
两人又沉默了许久,尤璃儿叹道:“只可惜,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想要找回那人也无处可寻……”
“什么都想不起来……”熙儿喃喃,忽道:“蚀忆蛊!”
尤璃儿蹙眉,“什么!?”
此时熙儿却不说话了,她起了身,一步步走向有璃儿。尤璃儿静静地看着她,只见熙儿缓缓伸手向面前的帘子,她的手在发抖,似乎在犹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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