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发一言,凌毅自锦盒之中取出药丸,默默放入口中吞下。
冥冥之中,自己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局。
当初为了给海棠一个名分,自己不惜将先皇遗诏昭然于世,只怕是那时的皇上已然对自己动了杀机。况且,除非皇上能得到海棠,否则以自己对这兄长的了解只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皇上他之前两番出手,都已然令海棠伤痕累累。如若自己再不放下,不知海棠还会再受到何种牵连!唯有舍不得的便是此生之中再不能与她相守,好想带她去看尽这尘世间最美的烟火,但却成了此生之中永远都无法完成的夙愿。海棠,愿本王的放下可许你余生平安,愿待到来年之时,你依然是那绽放于枝头最美的一朵海棠花!
“本王会即可动身前往南平驿,若是一切顺利、可全身而退的话,本王想代替司马老将军前往边塞镇守。待一年之后,海棠的身子完全恢复了,皇上便可告诉海棠,说本王在边塞身染恶疾不治而亡了。本王的尸首不必大费周章运回皇陵,只在边塞草草掩埋即可。”
再未有太多言语,凌毅已是大步离去。
眼望那略显没落的背影,皇上凌华竟不禁双目湿潮。
回想幼时,自己曾会不顾母后楚天澜的告诫与那凌毅玩闹在一起。
“大哥,我听宫中的侍从说楚皇后之所以不喜欢我,乃是害怕父皇日后会将皇位传给我。大哥,如果有一日父皇真的将皇位传给我,你会也不喜欢我吗?”
“毅弟,咱们二人不管将来谁做了皇上,一定要还是好兄弟!”
“可是大哥,我看父皇终日都在宣正殿中看奏章,连陪咱们玩的时间都没有。大哥,凌毅不要当皇上,皇上由大哥来做!凌毅要练好一身武功,等到大哥你做了皇上,凌毅要为大哥镇守边塞,看谁还敢侵犯咱们羽陵国!”
“好!皇上就由大哥来做!毅弟就为大哥镇守边塞,毅弟永远都是大哥的好弟弟!”
回想往事,凌华顿觉心中剧痛,想开口喊住那已然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是一口鲜血猛得喷出。
“皇上!皇上!奴才这便叫御医前来!”
“不可!朕无事,回宣正殿去。记得,朕今日受伤一事绝不可泄露出去,那五百万两军饷现如今还下落难料,若是朕受伤之事一旦再传扬出去,只怕会引得朝野动荡。冉,冉明,你快将这颗珠子交给御医院主事,命,命他们定要医好海棠……..。”
“是!皇上放心,奴才这便去!”
皇上凌华手扶宫墙,一步一踉跄朝宣正殿的方向走去。心口处流出的鲜血顺着明黄色的龙袍缓缓淌下,凌华只觉每走一步都乃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海棠,不要怨朕!朕知晓只要凌毅在一日,你便不会对朕动情。可是朕不能没有你!纵使江山在手,也远不及你一个回眸!海棠,为了你,朕情愿身负这不仁骂名,哪怕山崩地裂、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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