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她的一个侧面,不晓有多少时候,气息也吐不出来了。苦闷、惊异、惧怕、懊恼,凡一切的感情,都似乎离开了他的躯体,一切的知觉,也似乎失掉了。
就在这时,他却也觉得可笑,这种心痛的感觉如此熟悉。
“我带你走。”黎洛忽地开口,“我带你走!”
就算是为了她爱的别人,他也愿意万劫不复。
亮晶晶的泪珠在祭遥的眼睛里滚动着,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了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也滴在了黎洛的心上。
“真的?”祭遥涩涩开口,“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黎洛苦苦的笑了笑,“如果是担心穆辰会因此记恨于我的话,那就不必了。”
一想到这次离开也许就是永别,一股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祭遥袭来。
一时间,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仿佛就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让她心痛的后背都是麻的。
“你走吧……”祭遥淡淡的开口,不带一丝情绪,“你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就离开夜辰吧……”
黎洛轻应了一声,暗红色的锦袍逐渐消失在阳光灿烂的午后。
黎洛走后,祭遥轻轻披上了一件披风,款款走至门边,疲惫的依着门板在等穆辰回来。
过了正午,天空自更变了形姿态貌,由正午之顷欣欣然暖融融的盛华日光,转变成暮气氤氲的午后日光,既而渐渐洇开了夜色,晓日的灼光璨彩已然渐消渐融,羽化了,凌灭净尽。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派衰飒苍凉的夕暮气韵。
祭遥默默的站在门口,却迟迟盼不到穆辰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再流逝,祭遥盼呀盼呀,从满心欢喜,再到失望绝顶。
“罢了,罢了,总该还是要离开的……”
穆辰远远的站在一旁,俊朗的面孔上满是愁容。
他就静静的现在远处,陪她站着、等着,陪她喜悲……
“祭遥,不管你听不听的到我的心,不管你想让黎洛带你去哪里,不管以后是悲是喜,你要知道,我是你的男人,我们结婚的那天迈过火盆,发过誓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穆辰血黄色的晶亮眼眸渐渐变成了红色,“我以我兽族血脉为誓,我穆辰此生此世只爱祭遥一人,你生我生,你死我也定会相随。”
穆辰说着说着,竟也流下了一行行清泪。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他不知道祭遥会为了逃走又出了什么鬼点子。所以他宁可她生气,她失落,也不想失去陪她去西域的机会。
祭遥仿佛隐隐能够感受到穆辰的气息,她不经意间的回眸,却看见远处穆辰血黄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祭遥似乎懂了穆辰,“在躲我?”
祭遥将手中的失魂散渐渐攥紧,然后一把扬向了空中,嘴角似笑非笑的扬起,呢喃道:“怕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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