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龙城的夏季终于慢慢过去,那一丝凉爽消退了宫中的烦闷,却是带来一个不寻常的消息:毓妃有孕了。
江心月窝在宫里打发日子的时候,华阳宫的主殿是一派喜气。毓妃刚有了半月多的身孕,被章太医诊治出来,就急不可耐地禀明了皇上。皇帝指了章院判负责这一胎,又调了四个嬷嬷、数名医女将毓妃看顾地严严实实。江心月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不止是一点的吃惊。
她吃惊于皇上对毓妃的爱重,对子嗣的上心。听闻毓妃曾经流产,那一次她为了保住孩子瞒了四个月的身孕,不想还是着了道。这一次,她大张旗鼓地说出来,完全依仗皇帝的庇护,不知能不能保住。
今年选秀进宫的嫔妃没有一个有喜报的,倒是让毓妃抢了先,她确实是有福气。
江心月从库房中挑出一尊送子观音玉佛像,送给了毓妃。佛像不是吃食,难以遭人嫁祸。菊香送过去的时候,谨贵人正侍奉在侧,见了她便要江心月亲自来,菊香回了话说江宝林未痊愈,身子虚。江心月听了回禀后发笑,挨了顿板子已经调养了一个月,哪有不好的道理,这伤得倒好,蒙混了她们,否则没准还得被叫去令为毓妃捶腿之类的,那可如何是好。
“小主小主,咱后院里的桂花开了。”花影小跑着进来,欢喜道。
“桂花?”江心月奇道,“这才七月份,就有桂花了?”[1]
说着便急急地出去,后院是一片空地,除了几株桂树再无其他,但见其中一株,其上有星星点点嫩黄的花蕊。
“桂花吐蕊了,咱宫里的桂花定是最早的,这是吉兆啊!”菊香欣喜地说道。
“是,再等半月其余几株也会开了,正好做桂花糕。”花影在一旁道。
“朕道是哪来的幽香,原来是在你这里。萦碧轩也忒奇,夏天的玉兰就开得比别宫好,这不到八月桂花就抢先开了,真是个好地方。”
众人一看是皇帝,赶忙行礼。菊香原在花房当差,善于侍弄花草,这些都不足为奇,想不到引来了皇帝。江心月道:“皇上怎不多陪陪毓妃娘娘,还巴巴地跑到后院来找嫔妾。”
“小丫头还吃醋了?”郑昀睿上前去捏她的小鼻子,江心月娇笑着躲过,携着他进殿来。
“你这身衣服很不错。”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粉色罗裙,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这颜色是皇上喜爱的。她在王府中时,早就把他的喜好烂熟于心。
“嫔妾也喜欢这颜色。嫔妾还听闻,有心上人的女孩儿多爱穿粉色。”
郑昀睿看着她扑哧一笑:“那心月的心上人是谁呢?”
“何须多问,自然……近在眼前。”
皇帝又笑了,宽厚的手掌捉住她的手,柔柔道:“身子好利索了?”
“是,嫔妾已大好了。”
“太后那边,朕也是没有办法,往后小心些,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皇帝注视着江心月,认真地说道。
“嫔妾明白,定会尽力保护自己。皇上就是嫔妾的天,无论什么时候,嫔妾都会站在皇上这一边。”江心月抬眼与帝王对视,目光坚定。
[1]文章用的当然是农历,所以涉及到时间,大家都要把思维往后推一个月。桂花是农历八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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