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易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一身朝服,让她如凤临天下的凰,尊贵雍容,大气逼人。
遥遥的,两人目光在虚空相接,好似有千言万语,李骥扬了扬他手中的宝剑,好似无声的承诺。
他跪拜皇帝,然后回头,抽出腰间宝剑,剑指苍天,大声道:“百战百胜!”
“百战百胜,百战百胜!”
身后的将士无不举剑应和,声势惊人。
皇帝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雍王,朕,在紫禁城中,等你凯旋的消息!”
李骥拱手上马,大裘在空中划出一片惊艳的弧度,勒马疾驰,马蹄声声,犹如战鼓。
林靖易一直追逐着李骥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盛京城外的灰尘早就被风吹散,除了地上散乱的马蹄,方才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好似一场幻觉一般。
皇帝也是一样,直到李骥的背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看着林靖易失魂的模样,他心中起了从未有过的同情,这是因为他们共同的牵挂,让一向看林靖易不顺眼的皇帝,也觉得对方亲近了不少。
难得的和颜悦色,皇帝道:“回去吧,雍祚会没事的,他天生属于战场,此次传回来的,必定是大捷的消息!”
林靖易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有什么放心的模样,她淡淡的摇头,道:“我我怀疑他的胜利,只是期望他能少受一点伤。”
两人一时无话。
李骥等人长途跋涉,到了西北城之后,守城的蔡衍明将军率领一众将军文官在城门口大礼参拜。
李骥下马,把马鞭丢给一旁的李凌亦,道:“都起来,跟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的往里面走,雷厉风行的作风让蔡衍明等人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他身上军人作风让他们觉得很是亲近熟悉。
蔡衍明赶忙跟上,道:“回禀王爷,我西北城原本有守城军士五万,挡了他们三次的进攻,已经折损七千多人。”
说到伤亡人数,蔡衍明脸上露出了苦笑。
李骥脚步一顿,目光犹如利刃,道:“怎么会折损这么多人?”
蔡衍明见他有发怒的征兆,赶忙请罪道:“回禀王爷,倒不是末将不尽心,只是此次蛮夷来势汹汹,更主要的是,这次的调兵指挥之权并不在末将手上啊!”
李骥浓眉紧皱,道:“你为三品中郎将,是此地职位最高的将军,为何调兵之权不由你掌握?”
他语气极为严肃,黑眸中隐有怒火,强大的气势吓得蔡衍明又是惊惶又是苦涩,不由得当着众属下的面,在城门外就跪下了,磕头道:“王爷恕罪,此事是属下失职,但奈何奸人当道,属下人微言轻,当不起抗旨的大罪啊!”
李骥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跟自己告状呢!他素来不喜这种越级上报的人,但这次事故太大,竟然仅仅挡了对方三次进攻,就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简直是该死!
看对方一副悲愤模样,李骥冷声道:“在排兵布阵前,必定会找你们这些人去商议,这么大的死伤,必然是战法出现重大失误,你们也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什么不阻止!”
被他吓人的目光一扫,剩下还站着的人都纷纷跪下,瑟瑟发抖,不敢分辨,只有蔡衍明苦道:“并非是属下不想阻拦,实在是他们不听啊!”
李骥听着不像是真的单纯来告状的,若是那些人真的如蔡衍明说的那样,七千多个人的性命,他绝对不会让人白死!
他没有多说,直接道:“进城!”
原本李骥还想问问他们用过什么战术,如今看来,还是先把这一方的风气肃清,这才是当务之急!
进了城府,李骥道:“把掌有兵权的人给本王叫来。”
他一直都是冷酷着一张脸的,所以众人也看不出他的喜怒来。
倒是贺兰铮脸色有些不好,他沉着脸,向来温文尔雅的眼中满是风雨欲来的危险感,若是真的只是那掌权的人的错那也就罢了,若是这七千人是死在派系算计之下,那他不介意用血来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
大堂上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李骥不说话,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还好,时间并不是很久,便有一人进来。
他年不过三十,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身上的衣服平整的一丝褶皱都没有,这幅做派,让李骥眼中的不满更重。
这便是指挥了三次阻挡对方进攻便折损了七千人的赵毅。
赵毅看着这一大厅的人,脸上不见一丝怯色,施施然的整理了一下袖子,又抚了抚衣服,清了清嗓子,还不等他说什么,便被看的很不爽的李凌亦上前,一把擒住脖子,按倒了地上。
众武将在心里默念,真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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