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夜晚,十点多的乡村小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夜黑风高,寒风凛冽,那冷风吹在皮肤上像是刀在割一样疼痛。
看不到一点月光,伸手不见五指。身旁的树随寒风飘摇,黑影婆娑,像一群妖怪在乱舞。
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裹着厚厚的被子,身边陪同有两位男子手里拿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三人匆匆走在坑坑洼洼结满厚厚的冰霜的小路上。冷风中,三人瑟瑟发抖,反倒是襁褓中的奶娃娃不哭不闹,乖乖的睡着了。
三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弯弯曲曲的乡村小路,终于绕到一户人家门前。
男人轻轻的叩着破旧的木门,小声的喊着开门开门。在深夜里别样的突兀。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子打着哈欠伸出头,看了来人及手中的襁褓一眼,问了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一男子急忙道:是依织家吧?我们受人所托,来给你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妇人打断了。
老妇人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夜路没分清方向,弄错了,打扰了。
开门的男子还没有弄清状况,三人匆匆走了,消失在隔壁的巷子里。一头雾水加郁闷,关门回去继续睡觉了。
几日前
1939年冬天,贫穷的村庄里,两个大着肚子妇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织着毛衣。瞅她们的肚子应该最多半个月就要生了。
依织愁着脸对自己的好友东安说:唉,眼看就要生了,也不知道孩子的性别。
东安哭丧着脸说:是啊,我这肚子不争气,连生四个女儿。这胎要在不是男孩,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李家交代了,这是要断了他们家香火啊!说着就委屈哭了起来。
依织连忙安慰道: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可就要生了,别出什么事。
我可就喜欢女儿呢,希望老天这胎能赐我一个女儿。唉!我已经连生三个儿子了,谁不想儿女双全呢。
依织说:你看我们同是从外面嫁进村子里,彼此也足够了解,脾气性格都处的来,互相陪伴解闷,相处的时间比和自己老公相处的时间还多,早已情同姐妹了。
东安说:是啊!你我都是彼此非常信任之人了。我想要儿子,你想要女儿,如果这一胎我们都不能得偿所愿。必定遗憾终身。
如果我这胎还是女儿,你还是儿子,我们互换一下如何?这样我有儿子,你也有女儿了,我们情同姐妹,不分彼此,我必定把他当亲生的对待。他就是老李家唯一的香火啊!
依织满眼放光,激动的说:我也正有此意,我自然是信的过你的。那就如此说好了。
两人的心情比起之前都好了很多,织着毛衣,商量着回去怎么对自己那口子说这个事。
转眼间,夕阳西下,依织收拾着手里的毛线,起身准备回去了,东安握着她的手相送到路边,嘱咐她路上小心点,农村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依织笑着应声回去了。
晚上,在地里劳累了一天的男人回来了,东安对自己的丈夫大力说了白天的事,原本以为大力不乐意,没想到大力思想开明,爽快的答应了,决定只要家里有个男丁就行,毕竟已经生了那么多姑娘了,都张嘴要吃饭的。自己家现在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一个星期后,依织秘密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娃儿,除了家里人知道,邻居村里人都瞒着呢。
男人坐在床边苦恼的看着这个小娃娃,是他的第四个儿子了。看来,注定要给别人当儿子了,为了自己老婆不再受苦,也为了自己能有女儿呀。毕竟已经有三个儿子了,有一个女儿就圆满了。只等那边的消息了。
三天后,东安在寒冷的冬夜产下一女娃。她叹了口气道:孩子肯定是自己的最好,可惜还是女娃,注定是和我没有缘分啊。
东安的母亲匆匆给孩子洗澡打包。大力叫来了自己的弟弟,去给依织家送信,告知马上送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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