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哥看上了照南的狠劲儿,要拉他入伙,我不是很赞同,瞅了瞅照南问道:“你想跟他混么?”
照南看了看小风哥,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他对做混子的渴望,他是想寻找一种公平,跟小风哥混社会,无疑会满足他这个需求。我很理解他,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也想出去混,因为恨透了学校,学校能带给他什么?鄙视?嘲笑?欺负?对照南来说,学校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场噩梦。
如果他真的不上学了,当了混子,以他现在的狠劲儿,肯定能混出个名堂。都说枭雄虎人大多出自屠狗辈,只有白手起家,才敢舍得白衣剁把皇帝拉下马,他身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什么可以输的,没爹没妈,连死都不怕,这样的混子,不出头都难。
可照南还是冲我摇摇头说:“听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释然,经历了很多事,照南慢慢接受我了,把我当成了他的兄弟。
照南的性格,一般人能难走进他心里,可一旦他接受你了,就说明他对你依赖了,会视你为一辈子的兄弟!
苏佩佩就是个例子,可是那天小风哥给我俩送到学校之后,照南突然对我说他不喜欢苏佩佩了,对她死心了。
看着照南的表情,我叹了口气,安慰他说:“这样也好,你长得那么帅,什么漂亮小姑娘找不到?”
照南的脸上,没有什么光彩,虽然他嘴上那么说,可心里还是对苏佩佩存有幻想。
小风哥走之后,我有点不想回宿舍,照南要回家,看我那样儿,紧张的对我开口说:“你要是真不想回去,就跟我回家吧,只要你不嫌我家破。”
话说到后面,照南低下了头,他骨子里的毛病,是不可能根除的,哪怕是在我面前,他还是自卑的。
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说道:“行了你,今天就去你家,正好看看奶奶!”
照南家的确很穷,离学校很远,白城乡不大,但走到照南家起码要花上二十分钟。
他家是个小平房,虽然又旧又矮,但进去之后,给人的感觉很干净。老人一般都爱干净,愿意打扫屋子。照南奶奶年纪挺大了,但身子骨很硬朗,估计照南是第一次带同学来他家,他奶奶看到我之后,又搂又亲的,让我想起了我奶奶,小时候奶奶带过我,对我很好,无微不至的,那种感觉,很温情。
那天晚上,照南他奶奶给我们摊的鸡蛋饼,熬得土豆丝汤,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吃起来香喷喷的,让我想起了嫂子做的饭,这么一想,我有点失落了,好久没见到嫂子了,来乡中上学之后,只是偶尔给她打几个电话,说说我在这边的情况,嫂子和我说的话,基本上都是问我有没有惹祸什么的。真想回去看看嫂子,可是我头发还没长全,脑袋上的疤痕遮不住,这个样子见嫂子,嫂子知道我被人打了,指定得难过死。
晚上我和照南睡的他家的大火炕,很暖和,火炕很大,我俩在上面可以来回滚。现在我和照南的关系特别好,我问他什么,他也愿意和我说,只不过每次提起苏佩佩的时候,他的眼神就黯淡了。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偷偷的往照南家的衣柜了塞了三千块钱,本来这钱我也是准备给他的,我这个人就这样,平时有点抠门,但真到关键时刻,我一点都不心疼钱,因为当时对钱还不是那么看重。
照南家穷成这样,为了给我拿医药费,还凑了两千块钱,他奶奶和他一样,心地都很善良,这三千块钱对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儿,可对照南家里的意义那就不能相提并论了,那意味着生活,意味着以后几个月吃的米和面,没有钱,他们一样很快乐,但钱对他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放完钱之后,我在照南家里的小院溜达了一会儿。照南奶奶之前捡过破烂,有一次晚上出去捡破烂的时候摔倒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星期,照南心疼他奶,说什么也不让他奶捡破烂了,可老人都闲不住,照南奶奶就在家里弄了个小菜园,种种菜,不指望着拿到市场上卖钱,自己吃就行了。院子里还停了一辆破摩托,有点掉漆了,照南说是邻居搬走的时候送他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
看着绿油油的小菜园,清晨的晖光打在我脸上,心里一阵舒爽,懒洋洋的感觉。
照南奶奶醒来后给我们炖了一小锅小米粥,就着小米粥吃着昨天剩的鸡蛋饼,觉得可满足了。
吃完早饭过后,我和照南上了学。刚开始进学校的时候,我还没觉得咋回事儿,可碰到好几个同班同学,发现他们都在小声的议论我,对我指指点点的,那种感觉很不好。
一眼瞅到小胖,我把他拉了过来,问他咋回事儿,怎么这么多同学在议论我。
小胖之前怕我连累他,有点不愿意搭理我,可今天我叫他,马上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我面前,脸上的表情也是乐呵呵的。
“议论你牛比呗!”小胖说起话来神采飞扬的,看我的眼神也是怪崇拜的。但看他这样,我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了,问他到底咋回事儿。
“飞哥,你就装吧,小风哥不是你亲哥么,现在班里的人都在传,我说你也是的,有小风哥做靠山,怎么在学校里这么低调?”小胖瘪了瘪嘴,提起小风哥的时候,他的表情分明是在羡慕我。
我听了小胖的话,感觉一阵头大,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仔细一想,那小风哥帮我报仇的事,同学们也肯定知道了。
我烦躁的推了一下小胖,说没事了,你走吧。
小胖不知趣,一脸讨好我的表情问道:“飞哥,要不你带我混吧,行不行?”
“滚犊子!”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才把小胖给吓跑了。
进班级的时候,我发现同学们看我那眼神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有点羡慕又有点害怕的感觉。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皮裤娜,我发现她根本就没用正眼瞅过我。
上课的时候,我还收到了个纸条,不知道谁传给我的,上面就写了一句话:沈飞,你个卑鄙小人。
问了一圈儿也没人告诉我是谁写给我的,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皮裤娜,发现她对我做出了竖起中指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自己也是够傻的,这个班级谁和我的仇恨最深?指定是皮裤娜了!
当然我也没惯着她,下课铃声一响,我就走上前去,质问皮裤娜说:“你凭啥骂我是卑鄙小人?”
皮裤娜看我时脸上的表情挺不屑的,小胳膊挡在胸前问道:“难道你不是么?找社会上的人报仇,算什么爷们儿!之前我还觉得你挺硬气呢,自己一个人,就敢和我们作对,可现在我发现是我想错了,你就是个小人!”
“槽,我又不想让他帮我!”我有些恼羞成怒了。
“得了吧,你个马后炮,有种你别找人罩着你啊!那算什么本事?没有何小风,你是个屁啊!”
“槽!没有他我照样行,他就是个...”我当时真的是太生气了,后面的脏话差点就说出了口,着实吓了我一跳,要是这话传进小风哥的耳朵里,他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皮裤娜说话的期间,一直用一种很怪的眼神瞅着我,我明白了,那眼神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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