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完热水回来瞧见她好像挣开了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花束看,立刻跑来床边轻声唤她。
颜清桔眨了下眼睛,目光从花上挪到父亲蓄满胡须的脸上,慢慢皱起了眉。
很快,一群医生和护士进来了病房,要替刚清醒的她做更全面的检查。
检查结束之后,医生告诉颜父情况挺好,一会让再去拍片看下脑内淤血具体情况。
谢天谢地,颜父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医护人员出了病房以后,颜父背过身面向窗外快速擦了擦眼睛。
颜清桔想伸手去拉一拉父亲,可她另一只胳膊也在车祸中撞成了骨折,根本无法动弹。
颜父回头发现她想动,立刻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几天没说话,嗓子一开口哑的像被砂纸磨过了一样。
颜父安抚她:“你好好休息先别说话。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好,等熬过了这两天,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颜清桔不想他担心,缓慢地闭了下眼睛。
她现在虽然是清醒了,但是全身的痛苦程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胳膊骨折后的疼痛,淤血导致的头痛,简直叫人痛不欲生。
头几天,即便有止痛药缓解,也折磨到她彻夜难眠。
有天夜里,她正难受,甚至疼到哀嚎,恨不得叫医生给她打一挤麻醉直接让她昏睡过去。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掌握起的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颜清桔一顿,心里下意识地猜到了是某个人。
她缓了下,然后泪眼朦胧地睁开眼睛。
一张挂着忧虑的英俊脸庞渐渐浮现在她眼前。
祁嘉言看着她,低声对她说:“颜清桔是最厉害最坚强的人。我相信,区区病魔压根不可能会打倒她。”
一颗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滑落。
祁嘉言用指腹轻轻为她拭去。
颜清桔的确不是柔弱的人,但在病魔面前,人总是格外的脆弱。
她慢慢咽了咽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很疼。”
“我知道。”祁嘉言隐忍着,见她这样,眼角也止不住地泛红。
他告诉她:“医生说了,等今晚过后,明天检查你颅内淤血散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适当用止痛药了。”
颜清桔极轻地“嗯”了一声。
祁嘉言握着她的手,不断地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放心,我会一直在这儿陪你。”
好像怕他和之前一样突然就不理自己,突然对自己陌生。
她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反复确认:“说话算数。”
祁嘉言保证:“一定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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