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为什么要叫他要命的小方?&ot;
&ot;因为有时候他也跟你一样要命,有时候要把人气死,有时候想把人吓死。&ot;卜鹰眼中充满笑意:&ot;他自己却又偏偏是个不要命的人。&ot;阳光又盯着小方看了半天:&ot;我最喜欢不要命的男人。&ot;.她又开始笑了,&ot;现在,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了。&ot;她忽然也像刚才抱住卜鹰那样抱住了小方,在小方的额上亲了亲:&ot;我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ot;她说,&ot;他喜欢的人我都喜欢。&ot;小方的脸居然没有红,因为她的脸也没有红。
她抱住他时,就像是阳光普照在大地一样,明朗而自然。
小方绝不是个扭扭捏捏的男人,很少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忍住不说。&ot;我也喜欢你。&ot;他说,&ot;真的很喜欢。&ot;天色已暗了。
营地中又响起了欢饮高歌,歌声比往昔更欢愉嘹亮。
因为其中又增加了十多个少女清亮的歌声。
她们都是阳光带来的,都是像阳光一样明朗活泼的女孩子。
她们也像她们的兄弟、情人一样,骑着马,喝烈酒,用快刀。
喝醉了,喝累了,她们就跟他们的情人兄弟躺在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对一个心中本无邪念的人来说,世上有什么邪恶的事?
平常很少喝酒的班察巴那,今天也喝得不少。
他配合着卜鹰,拍手低唱:——儿须有名,酒须醉。
醉后畅谈,是心言。
他们的歌声中,竟似带着种淡淡的悲伤、淡淡的离愁。
班察巴那忽然推杯而起,&ot;你已经快到家了。&ot;他说,&ot;我也该走了。&ot;卜鹰慢慢地点了点头。
&ot;我知道。&ot;他的神色黯然,&ot;我回去,你走。&ot;班察巴那什么都没有再说,只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帐外已备好两匹马,一匹马是他的白马,另一匹马上已装配好他们需要的一切行装。
他一跃上马,便打马而去。
他一直没有再回头。
天还没有亮,只露出了一点曙光。
大地依然寒冷寂寞。
他迎风走向远方那无边无际的无情大地,那里仍然有无限无止的寒冷寂寞苦难在等着他。
小方忽然觉得胸中也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萧索凄凉,忍不住问:&ot;他为什么不跟你回去?为什么要一个人走?&ot;过了很久卜鹰才回答:&ot;因为他天生就是个孤独的人,天生就喜欢孤独。&ot;卜鹰慢慢他说:&ot;他这一生中,大部分岁月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ot;&ot;你知道他要到哪里去?&ot;
&ot;不知道。&ot;卜鹰回答,&ot;没有人知道。&ot;
这时天终于亮了,旭日终于升起,第一线阳光正照在蓝色的阳光身上。
&ot;我不喜欢孤独。&ot;她拉紧卜鹰的手,&ot;我们回家去。&ot;小方从未想到卜鹰也有家。
卜鹰有家。
卜鹰的家就在藏人心目中的圣地&ot;拉萨&ot;,他的家也是他的伙伴产弟心目中的圣地。
他不但有家,而且远比大多数的家都宽大幽美华丽。
过了达赖活佛的布面达拉宫,有一座青色的山岗、一片绿色的湖泊。
他的家就在山脚下,青山在抱,绿水在怀,远处的宫殿和城堞隐约在望,晴空如洗,万里无云,白色的布达拉宫在骄阳下看来亮如纯银,到了夕阳西下时,又变得灿烂如黄金。
小方也从未想到,在塞外的边陲之地,竟有如此美妙的地方,美得辉煌而神秘,美得令入迷惑,美得令人都醉了。
货物需要清点,盈利必须算清,尽快分给每一个应得的人,让他们去享受应得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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