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孔雀垂睫,没说话,帮他套好鞋袜,便站起身,望了眼东边烧红的夜空,又垂眸瞧着仓灵的神色。
&esp;&esp;“殿下若不放心,臣替你去看看便是。”
&esp;&esp;在外人面前,孔雀总是给足了凤凰面子,从来都自称为臣,臣服凤凰。
&esp;&esp;既已无心宴饮,这群人留着也碍眼。
&esp;&esp;孔雀挥挥袖,让他们都散了。
&esp;&esp;不消片刻,诺大的宫殿便只剩两人。
&esp;&esp;“我……我只是……很奇怪,心底怪怪的。”仓灵捂着心口,眉头紧皱,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在蔓延。
&esp;&esp;他想了想,胃底酸涩苦楚,大约是因为今日多饮了两杯葡萄酿,酸到心底了。
&esp;&esp;他说给孔雀听,孔雀抿唇未言。
&esp;&esp;葡萄酿从来不酸苦。
&esp;&esp;胃是情绪器官,凤凰忘了一切,没了记忆,可他的身体还记得。
&esp;&esp;孔雀一言未发,只倾身横抱起仓灵,跨过空荡荡的凤凰宫殿,朝寝殿走去。
&esp;&esp;鹤炉燃香,红纱帐暖。
&esp;&esp;他温柔地将凤凰放在床榻上,轻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那座起火的山中有羽族生灵,怕它们逃避不及,会有死伤,对不对?”
&esp;&esp;仓灵瞪大了眼睛,觉得孔雀说的很对。
&esp;&esp;忙不迭点头。
&esp;&esp;须臾,又摇了摇头。
&esp;&esp;喃喃道:“是的吧,可似乎又不止如此。”
&esp;&esp;孔雀抹去他唇角的酒渍,哄孩子似地:“好啦,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替你去看一看,相信表哥好不好?”
&esp;&esp;孔雀亲自去,还能有什么担忧顾虑的?
&esp;&esp;仓灵似乎再也找不出理由借口,去解释心底胃里的酸苦从何而来,只道是自己吃错了东西。
&esp;&esp;他点了点头。
&esp;&esp;躺在宽敞的软榻上,任由孔雀为他盖上锦被。
&esp;&esp;孔雀转身,他却又一把攥住孔雀的手。
&esp;&esp;“回来后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
&esp;&esp;孔雀哄道:“好。”
&esp;&esp;又将他探出被褥的手臂塞进去,耐心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esp;&esp;仓灵毫无睡意,锦被下的手,紧攥胸前吊坠。
&esp;&esp;忽然道:“表哥,我想找一个人,你能帮我吗?”
&esp;&esp;孔雀手指微顿。
&esp;&esp;“他与我似有一段缘。”
&esp;&esp;“大约是涅槃的缘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还记得他的脸,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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