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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2页）

待到了天还没亮时，门外叫醒她的脚步声靠近前，宋明桐便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醒。

&ldo;小姐，该起身了。&rdo;燕儿将床帐勾起，添好了温水，将熏了清心香的布巾递给宋明桐，又去柜中取衣服，&ldo;听说那贡院里清冷，凳子都是石头砌的，小姐要在里面待足六个时辰，还是加件厚的小袄才好，别闹了病。&rdo;

宋明桐收拾停当，坐在妆镜台前拿起一支石榴钗刚要束起，又放了下去，取了条素净的发带递给燕儿：&ldo;今天就梳简单些吧。&rdo;

&ldo;哎。&rdo;

朝食是一碗枣花粥，一碟水晶糕，一笼热腾腾的蛋黄饺。贡院虽说也供应饭食，但举子足有七百号，等到一一数过来，饭食早已冷了。

宋明桐这小半年一直在注重养生，但家里要求少食以保持体态鲜肉，肠胃自然是比不得男人，冷饭用得胃痛就不好了。

燕儿帮她穿上外衫，数了数书箱里的书册没少后，便背上一路出了闺房。

路过宋夫人的庭院前时，宋明桐听见她母亲在低低抽泣。

&ldo;娘她……昨夜没睡着吗？&rdo;

&ldo;这……&rdo;燕儿面露难色，道，&ldo;小姐，你还要考试，咱们回来再说吧。&rdo;

&ldo;有什么好瞒的，尽管说吧。&rdo;

燕儿迟疑了一下，小声道：&ldo;先前说要和小姐看八字的那个右仆射家的李大公子，看咱们相爷病倒了，昨日来信说要拖后，想来是要悔婚了，夫人正难过呢。&rdo;

&ldo;……是这样。&rdo;

若是放在以前，宋明桐还会难过些，但现在她发现书读多了，眼界便宽了，往常在意的别人的评价，在功名面前似乎也并不如往日那般沉重。

&ldo;退了也好，贡院我自己去吧，你就留在府中帮我盯着。若夫人再抱怨，你就告诉她，祖父是病倒了……但宋家还没有倒。&rdo;

……

&ldo;今天是春闱吧。&rdo;

陆栖鸾放下最后一张水利奏折，把垂下的额发用手指梳上去，整个人躺倒在圈椅上，冷不丁地问道。

&ldo;不是在算边关的军饷吗？怎么关心起这个？&rdo;

去年南部的洪涝和瘟疫烧掉了半个国库，眼下春耕在即，又要批出去几万石春粮及粮种用以灾后农桑，侯府里调了二十来个主簿，每天算盘珠子响都没停过，最后查出来要想补上军饷的缺口，少说也要八十万两。

陆栖鸾甩去这些烦心事，道：&ldo;明桐今天应该去贡院赶考了，一直没问过她有没有把握，有点在意。&rdo;

笔锋一停，苏阆然淡淡道：&ldo;是她自己选的要入春闱，成败皆由她自己。&rdo;

下面的老主簿插话道：&ldo;自从大人临朝后，从去年开始，考女官的便翻了两倍。今年女翰林试可不止宋小姐一人，京城文会的那些个世家女，有一成都报了呢，想来是要效仿大人。&rdo;

这事陆栖鸾知道，但手头事忙也没多在意，倒是不由想起宋明桐为谢端门生之事，发呆了好一会儿，待旁人叫她时，才回过神来。

&ldo;春闱不是胡闹，我看这些姑娘虽有心报国，却未如宋明桐一般受过相应的教导，希望不大。太上皇当年权宜之下对女官试门槛太低，是为了多引进女官。但今时不同往日，依我看若明年还是这般情状，随便有个三品推荐书便能让女子参考，未免对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失之公允。&rdo;

下面的主簿略有意外，他们还当陆栖鸾很欢迎女官势力越发庞大，没想到她想得却是如此客观，不免心生好感。

&ldo;那依陆大人看，这女官试可要改革了？&rdo;

半干的墨笔在指间转动，陆栖鸾沉吟片刻，道：&ldo;等忙过这一阵，找人拟个折子，把三品大员推举制废除，并让国学监开放女子学部，往后有女子欲考女官，需得先过国学监选拔，所习策论之难度需得与一般举子无二，不得随意降低门槛，违者重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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