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想和你分开了。&rdo;
张小可看着姜乐的脸,像是要把他记在心里一样,一寸一寸的看。
日渐沉默的姜乐越来越好看。
长大了一定更好看。
那是她唯一的火光,唯一的暖源。
&ldo;姜乐,我不想回家了……&rdo;
&ldo;不想。&rdo;
&ldo;好,不回去。&rdo;
张小可脸色苍白,不停发抖,姜乐便不再提送她回家的事。
&ldo;我真想回到咱们小时候啊,我们一起上幼儿园,你总是扯我的辫子。&rdo;
&ldo;你总和我妈妈告状。&rdo;
张小可笑了笑,轻声道歉,
&ldo;重来一回,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再也不告状了……&rdo;
&ldo;我也不揪你的辫子。&rdo;
在开阔的野外,能看到非常亮的雷电,撕破云层轰隆登场,雨猛然下了起来。
&ldo;我们找个地方避雨。&rdo;
姜乐正要起来,被张小可拉住。
&ldo;我要死了……你记得把我丢在湖里,我想变成一条鱼。&rdo;
&ldo;你在说什么胡话?&rdo;
&ldo;我真的要死了,我看见了姜叔叔,还有阿姨,他们在笑,他们来接我走了……&rdo;
&ldo;姜乐,姜乐,我要走了……&rdo;
张小可声音越来越小,笑了起来。
姜乐想去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却看见他的外套正在滴血。
再去摸张小可的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满手都是血。血水很快被急爆的雨滴冲散。
&ldo;你别说胡话了,我们去医院,你怎么不早点说,你真是笨死了,你真是想把我气死!&rdo;
姜乐眼泪瞬间就落了出来。
张小可到底流了多少血?
还有得救,可以去医院!
&ldo;姜乐,你要好好长大,好好工作,以后娶一个很好的妻子,再生一对儿女,要好好爱他们,对他们很好很好。&rdo;
&ldo;要是想我了,就来湖边喂鱼。&rdo;
&ldo;姜乐……&rdo;
张小可瘪着嘴,想说点什么,迟疑了一下。
&ldo;你别跑了,你亲我一下……&rdo;
&ldo;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亲过。&rdo;
张小可说话的声音很小,姜乐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身上,即使抱着她狂奔,雨声很大,他也听到了张小可在说什么。
&ldo;姜乐……&rdo;
她自己闭上了眼睛。
姜乐看着张小可后脑勺上被雨冲开的头发,看着那个不停流血的伤口,浑身颤栗。
&ldo;我感觉不到疼了……我能感觉到你在亲我……&rdo;
张小可轻轻笑出了声。
&ldo;张小可,我们一起活下来,你也找一个很好的人,他会对你很好,你想生几个生几个,我会好好保护你,谁都不能打你,你以后可以一直高兴……&rdo;
张小可脸上还带着笑,呼吸却止住了。
然后慢慢僵硬。
姜乐坐在雨中,周围漆黑一片。
良久良久,姜乐终于起身,抱起张小可,往湖边走去。
远处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无数人在做着和以往一样的事,今天也是平常又普通的一天。
是否人生总是如此……
世间万象,悲喜自知。
姜乐看着张小可苍白的脸一点点被湖水吞没,他也随之沉入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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