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泠最终挑了杯蜂蜜水。蜂蜜中含有一种特殊的果糖,可以促进酒精的分解吸收,减轻头痛症状。端木泠柔声哄道,“你口渴是吗?喝一下这个,你会舒服很多。”
“唔。”头开始发昏的岑思遥却在看到蜂蜜水时直接将水杯推开,又害怕又嫌恶道,“不要,我不喝蜂蜜水。”
端木泠将蜂蜜水放回桌面,而后耐心问她,“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岑思遥嘟着嘴想了一会才看了看端木泠,端木泠的温柔与耐心让岑思遥慢慢卸下心防,她头依旧是晕的,努力地组织着言语,“高二时候的圣诞节,歆歆放假回来,为了给她接风,我一高兴喝了很多酒,然而第二天我手机闹钟提醒我该去考试,歆歆为了叫醒我就猛灌了我一大杯的蜂蜜水。”岑思遥边说边捏着嘴和鼻子,模仿当时被灌的情形,一脸的委屈,“我当时是躺着的,那些蜂蜜水不仅呛到了我的咽喉,有的还是跑进鼻子里面了。很难受的,我还以为我岑思遥小命就要被一杯区区蜂蜜水给夺走了!所以,打死不喝蜂蜜水了。”
“林歆雅么?”端木泠不由心疼地抱紧了岑思遥,伸出手温柔地顺着岑思遥的背部,“她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你?让你酒醒有的是别的温和方式吧?”
“对,歆歆太过分了!”有人帮腔,岑思遥就壮胆了。但说完她又有点懵了,还记得当时她虽然酒醒匆匆赶到考场,但因为宿醉脑子一团浆糊结果还是考不及格。她一身酒气老师怪她影响了同考场同学的发挥,所以考试后她被请了家长。
岑思遥母亲早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照顾她的一直就她爸岑志文。岑志文要忙家族生意,忙应酬,经常早出晚归不在家,对于岑思遥确实是疏于管教,而且也不爱管,正常就是拿钱搞定一切岑思遥闯的祸。那一次,岑思遥记得她熟悉又陌生的爸爸蛮生气的,还想禁足她。最怕被限制自由的岑思遥为了让她爸转移注意力消消火,不由卖惨,说她怎么被灌的蜂蜜水,差点就呛死之类。结果她爸只骂了她一句活该。该禁足还是禁足。
时隔多年她随意提起,竟然真有人会心疼自作自受的自己?还会不分黑白怪其实帮了她的林歆雅……
岑思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明明今晚刚认识,却出奇在乎和宠爱她的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与梦中人极其相似的容颜,岑思遥忍不住问道,“你好像说过你在中国呆过,是在中国哪里呢?”
“葡园。”端木泠开口道,这陌生的地名让岑思遥小秀眉蹙起,“哪个‘葡’?国内有这个地名吗?”
“有。”端木泠回道。葡园不是中国地名,是当年她和岑思遥很喜欢去的地方,因为那个小院子里面满是葡萄架,天气热的时候她和岑思遥不仅可以在葡萄架下乘凉还可以摘葡萄吃,所以端木泠管那边叫“葡园”,这是只有她和岑思遥知道的别名。
然而岑思遥果然全忘了。端木泠眸光一暗,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但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将涌上心头的酸涩再次压回心底深处。
忘了又如何?从今天开始,她要岑思遥重新把她放回心里,一点点重新填满,再也别想把她忘了。
“蜂蜜水不喝,那其他的呢?西红柿汁还是酸奶?总不至于都被灌过吧?”端木泠问道。岑思遥依旧摇头,“不要,都不想喝,每次喝醉都喝这些,好腻,感觉喝了就反胃。水吧,有水吗?我想喝水。”
喝这些解酒的都能喝到腻,那说明岑思遥经常醉酒。端木泠其实有些生气了,气岑思遥这样不学无术,放浪形骸的混日子。可气来气去,端木泠更气的是自己,是否当年自己坚持留在岑思遥身边,她不至于这样呢?可当年她真的可以不离开吗?端木家没了,而岑家也没有她可立足的地方,哪怕来到日本千野家,她依旧吃了不少苦。
“想喝水吗?好,我抱你去。”端木泠将岑思遥抱了起来,这种好似呵护小孩的抱姿让岑思遥有些别扭,“我、我能自己走。”虽然不排斥和这个小姐姐接触,但岑思遥也没有习惯到被她随便抱来抱去。
“你没穿鞋,地板凉。”端木泠丝毫没有放下岑思遥的想法,岑思遥看着自己光裹的小脚丫微微发愣,因为醉酒,她现在其实脑子不是很灵光,只是本能地觉得抱她的小姐姐不会害她。
端木泠将岑思遥抱到厨房,拿过一个马克杯清洗后便去恒温壶倒保持在50摄氏度的温水。
岑思遥全程都是看愣了的状态,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一手抱着她让她坐她臂弯,一手从容自若地洗杯子倒水,然后再把水拿到她面前。这臂力也太好了……
还有,把她当三岁小孩吗?为什么洗杯子倒水的时候都不放下她?
岑思遥觉得这个怪力小姐姐是个奇人,要么就是她真醉了产生了幻觉。
“水温合适,快喝吧。”端木泠温柔地看着岑思遥,岑思遥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弯了,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没有味道的白开水真不好喝,岑思遥有点想念刚刚那瓶陈年干红了,“不喝了,我想睡觉。”
端木泠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后便把岑思遥抱进房里,将岑思遥安稳送到被窝后,端木泠才放开她。
被窝很暖很软,岑思遥窝进去后不由舒服地蜷了下身。端木泠绕到另一边也上了床,岑思遥瞪大一双杏目看着已经躺到被窝中的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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