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了,我记得你当初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只要让你养战歌,就不娶她啊?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rdo;白正林看准儿媳妇害羞跑了,故意开儿子一个玩笑。
&ldo;对,我没说我娶她啊!&rdo;白歌笑着把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ldo;是她要嫁给我的,我向组织上提出结婚申请!&rdo;
&ldo;好啊,你把结婚申请书拿来,我现在就签,现在我还是你的支队长,我说了算!&rdo;赵红剑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笔,&ldo;对了,新娘子是谁啊?&rdo;
&ldo;傻小子,新娘子都跑了!&rdo;陈志海终于看明白了,高声道,&ldo;还不快去追!&rdo;
第十六部分
调令下来后的第一个休息日,白歌带着痊愈的战歌,满载着荣誉和鲜花回到麻栗坡中队。全中队官兵像过年一样,杀猪宰羊,准备好好庆祝一番,食堂内一片欢腾的景象。
白歌在和中队长段辉、指导员徐跃国寒暄的同时,眼睛也四处搜索,他在找一个人。
黄昏时分,白歌牵着战歌,从食堂走到中队宿舍,一路上不停地和来往的战士们打招呼,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正好警犬班驯导员赵楠迎面走来,&ldo;白副队,恭喜呀!&rdo;赵楠激动得紧紧握住白歌的手。
&ldo;同喜同喜,小赵,&lso;风翼&rso;的墓在哪里?&rdo;白歌笑着问。
&ldo;就在后山。&rdo;赵楠指指山坡上的犬舍,&ldo;绕过犬舍就能看到。&rdo;
山坡上,满山的白苏花中突起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白苏花像一片泛着白浪的大湖,而坟茔就是湖水中央的小岛。
坟茔前摆满了熟肉、水果和酒水。坟茔前白色大理石碑上写着&ldo;英雄警犬风翼之墓&rdo;。
莫少华穿着迷彩服,拿着一瓶白酒和一个酒盅,盘腿坐在坟茔前自斟自饮。
&ldo;风翼&rdo;牺牲后,武警总队鉴于他的功劳,想把它请入英雄犬墓地安葬。
莫少华却不同意。
&ldo;这是我的警犬,它是为了掩护我而死的,我不能离开它,它也不能离开我。&rdo;莫少华的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总队领导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答应了,同意把&ldo;风翼&rdo;葬在中队的营区内。
&ldo;风翼&rdo;刚下葬后的第二天,莫少华的提干命令就到了。他拿着一副崭新的少尉肩章,摆在坟茔前。他想让风翼看到,它没有白白死去。
莫少华喝得微醺,一瓶白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他的手微微抖着,给酒盅斟满了酒,刚放到嘴边。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的酒杯抢走,又听见&ldo;扑通&rdo;一声。
莫少华火冒三丈,借着酒劲大骂,&ldo;他妈的,谁啊?&rdo;
他回头,看见白歌庄严地单膝跪在坟茔前,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
顷刻,杯中酒水汇成一条又细又直的亮线,撒在坟茔前的草地上。
三杯酒撒过后,白歌站起身,双眼盯着莫少华,一言不发。
莫少华毫不示弱地盯着白歌,他现在肩膀上扛着少尉肩章,是干部了,还怕什么?他这样想着,又将胸脯向上挺了挺,他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ldo;啊呀!为国争光的大英雄回来了!失敬失敬!&rdo;
&ldo;少华。&rdo;白歌诚恳地说道,&ldo;我要调走了,去昆明警犬基地,以后我们的见面机会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和你并肩作战。&rdo;
莫少华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ldo;&lso;风翼&rso;的事,你别太难过了。&rdo;白歌又说,&ldo;你明白,它并没有死。&rdo;
一提起&ldo;风翼&rdo;,莫少华方才的锐气顿时泻了一半,眼睛立刻湿润了。
白歌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酒和一大包猪头肉,拉住莫少华的手说,&ldo;来,咱们喝点。&rdo;
夕阳如血,傍晚的微风将整个山坡上的白苏花吹得簇簇发抖,整个山坡像座被粉雕玉彻过的宫殿,煞是好看。在这一湖花影的中央,两名军人斜靠墓碑,无言对饮。
两人一口气把酒喝了一半,莫少华拍着坟茔前冰冷光滑的墓碑,眼泪又落了下来。
&ldo;白排,&rdo;他叫白排叫习惯了,出口才知道叫错了,&ldo;白副中队长。&rdo;
&ldo;不,别叫职务,我比你大一岁,叫哥吧。&rdo;白歌脸色发红,&ldo;叫哥。&rdo;
&ldo;哥……&rdo;莫少华再也忍不住,大声抽泣着,&ldo;你说我是不是得到报应?&rdo;
&ldo;怎么这么说?兄弟?&rdo;白歌拍着他的肩膀,&ldo;看看,都是干部了,还哭鼻子?不怕战士们看了笑话?&rdo;
&ldo;我对不起你!哥啊!&rdo;莫少华的泪水落了下来,&ldo;我开始讨厌战歌,在背后算计过它。&rdo;
&ldo;你记得我当初送给你巧克力吗?那是我假装好意。我知道犬不能吃太多糖,会引起消化病,我感觉战歌太强了。心里非常妒忌它,我担心它会超过所有我训的警犬。当然,我也妒忌你,你是干部我是兵。&rdo;
莫少华靠在墓碑上,哭着讲完了这些话,&ldo;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和你说出来,在风翼的墓前说出来,它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嘲笑我的,对不对?&rdo;
&ldo;好兄弟!&rdo;白歌感动地说,&ldo;它在会嘲笑你呢?你这么勇敢,敢作敢当,其实,我早知道了,我自己早就把这些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希望你以后也把往事忘记,重新面对未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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