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轩华以为她会拒绝,然而凝华却是笑着说:&ldo;当然。&rdo;
好像他是一只猫狗,供人耍玩。
那时妖修和人修开始了漫长的战争,人修基本处于弱势,他时常上战场,以一人之力撑起战场。等满身伤痕累累回来,他就一个人盘在自己房间,默默舔着伤口。
不用伤药,越来越像一条龙,而不是一个人。
凝华静静瞧着,有时候她会将他抱起来,伸手温柔抚过他的龙头,低声和他说:&ldo;很快,很快就结束了。&rdo;
然而这场战争却一打上百年。原因无他,仅是因为人类发现妖修的元丹直接吞噬后可以修为大涨,于是从一开始妖修的主动出击,到了后来的人类主动围剿。
这百年间,秦凤一直没出现,然而轩华知道,她就在周边不远处。因为好几次,在他临危之际,他都察觉到了她的搭救。
百年后,妖修终于决定反扑,三个大乘期的妖修带着千万妖修气势汹汹集结而来,所有门派都为之震动,众高层开了一次又一次会,作为杀妖主力军,凝华几乎是愁白了头发。
他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有时候便会到她身边去,用头蹭一蹭她,她回过头来对他笑笑,也是勉强艰难。
那年雪非常大,他跟在她身后,看她穿着青纱白衫站在雪里,头发用青丝绑着,面色冷漠淡然,丝毫不见当年温和淡泊的模样。
他突然发现,原来已经七百年了。
那个筑基修士,早已成了合体大能,一宗之主,岁月带走她的柔软和多情,只留下她不曾动摇的道心。
她带着他俯瞰苍山白雪,慢慢道:&ldo;七百年前我带你第一次喝酒,那天的雪很漂亮。&rdo;
&ldo;你还记得?&rdo;
&ldo;一直记得。&rdo;她转过头来,朝他微微笑开。
&ldo;小凤凰呢?还在和你赌气?&rdo;她似乎是心情极好,突然提起了秦凤。轩华沉默不语,凝华扔给他一瓶酒,温和道:&ldo;我亲手酿的桃花醉,埋了七百年。那年你下山,我就埋下,就想等着什么时候,你回来了,我就给你。&rdo;
&ldo;没什么误会说不出清楚,&rdo;她声音里带了叹息:&ldo;请她喝顿酒,什么都好了。&rdo;
&ldo;那你呢?&rdo;他抬起头来,静静看她:&ldo;你我之间,是不是也有什么误会?&rdo;
凝华转头看他,漂亮的眼里坦坦荡荡。
&ldo;没有。&rdo;她回答他:&ldo;你我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误会。如果不是你我意料的结局,那必然只是因为某一天,你我之间,有一人突然后悔。&rdo;
&ldo;这份感情的结局,是我们自己的选择,&rdo;她转过头去,淡然出声:&ldo;没有人可以怪罪。&rdo;
轩华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他温着这瓶桃花酿,朝着梅花林里慢慢道:&ldo;别不开心了,我煮酒给你赔罪。&rdo;
梅花稍微颤动了一下,他叫的那个人却仍旧不肯做声。
轩华不由得有些好笑,温和了声音道:&ldo;一百年了,你这赌气的时间也太长了些。&rdo;
&ldo;谁和你赌气啦?&rdo;一个金衣少女从梅林里显现出身形来,有些不满道:&ldo;一百年了,你才知道你错了吗?&rdo;
&ldo;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错了,&rdo;轩华笑眯眯道:&ldo;不过这不影响我请你喝酒。&rdo;
秦凤冷哼了一声,坐到了石桌边上。轩华亲自为她斟酒,温和道:&ldo;小凤,其实很多事,不是你我能选择的。如果能有选择,我当然知道,和你在一起,是我再好不过的结局。&rdo;
秦凤没说话,一口一口喝着他倒过来的酒。轩华把玩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低喃道:&ldo;可是我没得选。从五岁那年,她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人生的意义就是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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