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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他被杀的时间,&rdo;我说得很缓慢,&ldo;是介于10点30分至11点30分之间。&rdo;

&ldo;你指的是晚上?&rdo;贝克特抱着死缠烂打的希望问道。

&ldo;我指的是晚上。&rdo;

接着是一阵沉寂。贝克特坐了下来。我并不急着问他们问题,因为不强逼猛催地施压,他们泄露的才会更多。被他们称为老头的小杰瑞&iddot;韦德似乎明白这个道理;在友善而不拘小节的态度下,他的表现甚至比何姆斯更为忧心忡忡。他显然心里有了主意;他牙齿顶着口琴,来回挪动,这时我看见他的双眼开始绽放精光。

&ldo;巡官,&rdo;他突然说道,&ldo;这个潘德洛是什么人?他长得什么样子?&rdo;

&ldo;我们不知道他是谁。除了几张名片外,他身上没有任何辨识身份的文件或特征。事实上,他的口袋中,只有一份和蜜丽安&iddot;韦德小姐相关的剪报。&rdo;

&ldo;见鬼了!&rdo;克尔顿小姐说道。

贝克特拾起头,眼神冷酷无情。

&ldo;无风不起浪,是吧?&rdo;他那男中音的语调更加地圆滑,简直是一副外交人员的派头,但在他胸前斜钉的巧克力盒缎带的衬托对照下,这派头却变得怪异可笑。&ldo;抱歉,巡官,请继续。&rdo;

&ldo;关于他的外形相貌,身高大约6呎,圆脸,鹰钩鼻,皮肤是橄榄色,黑发和黑髭须。这些描述对你们哪位有意义呢?&rdo;

很明显地,至少对这三个男人来说,那些描述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或者对我而言,情况看来似乎是如此。韦德眼神的光彩黯淡了下来,并且眨起眼来。但我的下一句话,引发了非常明确的效果。

&ldo;他最后的模样,是胸口插着那把匕首,&rdo;我接着说道,&ldo;脸上戴着一副假的黑色络腮胡。&rdo;

韦德闻言一跃而起。

&ldo;黑色络腮胡!&rdo;他大声叫道。&ldo;你是说黑色络腮胡吗?&rdo;

&ldo;是的。实际上,&rdo;我说道,&ldo;你还以为他的络腮胡是白色的,对吗?&rdo;

这番话让他乱了阵脚。

&ldo;我亲爱的巡官,&rdo;他面露老气横秋的笑容,&ldo;我很严肃地跟您说,对那络腮胡我并无任何预设立场。我没把络腮胡放在心里考量。甚至我压根儿想都没想过它。不过您如此强调&lso;黑色&rso;的重要性,让我以为这里头有着不祥的意味,仿佛我们大家都要上绞刑台似的。&rdo;(这个小妖精的想像力比其他人丰富,而且我认为,假如他开始发挥所长的话,他会是一位老练的说谎家。)&ldo;一具戴着假络腮胡的尸体!还有别的东西吗?&rdo;

&ldo;等一下,我们先来谈谈络腮胡这件事,&rdo;我提议道。这会儿是对敌人发动攻击的时候了。&ldo;这个案子是一场噩梦,我们最好还是把它弄个清楚。比方说,何姆斯先生,你在外面那个房间挂着‐‐就在餐具架的上方‐‐一幅某人穿着长袍、脸上留着白色络腮胡的人物画像。它有点像是戏剧协会之类的业余画作。画像里头的人是谁?&rdo;

何姆斯张开嘴,犹豫了一下,目光掠向房间对面。结果回答问题的是杰瑞&iddot;韦德。

&ldo;噢,那个啊,&rdo;他不假思索地说道。&ldo;那个人是我。&rdo;

第六章同舟共济的朋友

&ldo;您说得对极了,&rdo;韦德继续说道。&ldo;那是一幅牛津大学戏剧协会的画作,您所看到的我,扮演的是名角李尔王(译注:莎士比亚原著中的主人公)。您并不惊讶吧?请好好端详我干燥的脸庞,您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有人告诉我说,我看起来是日渐年轻啊……您为何对它这么有兴趣呢?您该不会是要追捕每一个有络腮胡的人吧?&rdo;

&ldo;我正有此意。这么办吧,咱们来开诚布公。我把我们目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而你们则尽可能地协助我。&rdo;

我环顾众人。一提及黑色络腮胡,哈莉特&iddot;克尔顿的表情变得和其他人一样茫然。甚至连何姆斯那斯文而轻蔑的态度都荡然无存了,而且跟着干瞪眼起来。我接着说道:

&ldo;案情是如此离奇古怪、毫无头绪可言,所以一定有人知道某个合理的线索,即使那个线索听起来是愚蠢不堪。

&ldo;今晚11点钟刚过没多久,怀因街分局的一位巡佐正好路过韦德博物馆。当时有个穿着礼服大衣、戴着大框架眼镜、脸颊上用胶水粘着白色络腮胡的高个儿男子,坐在墙上咆哮。他对巡佐大声叫道:&lso;你这个手段高明的骗子,你杀了他,你会为此被吊死的。我看见你在马车里头。&rso;然后他就发疯似地冲向巡佐,试图勒死我们这位巡佐。巡佐为了让他安静下来,不得已只好出手把他打昏。接着,当巡佐去求援时,这个不省人事的男子‐‐从外观上来看‐‐‐却从空旷的街道中央消失无踪。&rdo;

这时候,众人是听得紧张兮兮而心神不安。哈莉特&iddot;克尔顿开始无法抑制地发笑,然后她一边以湛蓝的眼眸望着我,一边用手掩嘴。

&ldo;我从没听说过那一带的圣詹姆斯街有精灵出没,&rdo;小韦德若有所思地说道。&ldo;不过也许是我错了。请再说下去。&rdo;

&ldo;几分钟之后,一个非常自大的年轻人来了,他在无人的博物馆大门上用力捶敲,并且因大呼小叫而被带至警局。他自报姓名是葛莱格里&iddot;曼勒宁,并且表示他和蜜丽安&iddot;韦德小姐订婚了。&rdo;(此时贝克特的脸色很难看,但何姆斯只是点点头,而韦德仍是一脸严肃。)&ldo;他还说,他被邀请参加今晚馆内的一场私人展示会,主办人是杰佛瑞&iddot;韦德先生,受邀者之中有一位爱丁堡的伊林渥斯博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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