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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父皇见我也在，和颜悦色地说：&ldo;原来十二也在。正好，朕遣人带来些苍梧丹荔，我们一起尝尝。&rdo;

要知道，丹荔生在遥遥的南方，又不便储存，所以不只在北方在宫中也是稀罕物。父皇可以吃得多些，其次皇后也只能一日定量二十颗，更不要说像我们这些皇子帝姬们了。

奴兮，竟已经在父皇的心目中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了吗……

奴兮迎着父皇入座，似十分关心地问道：&ldo;昭娇帝姬可好了吗？&rdo;

父皇盯着奴兮看，仿佛要通过她的眼睛揣测她有几分说这话的诚意。

奴兮毫不畏惧地迎上父皇的眼睛，她的眼睛清亮而又透彻，让人想起了夏日炎炎下树荫的一汪清水。

父皇沉吟了一声，&ldo;你这样懂事，昭娇是远远比不上你的。&rdo;然后又带有几分的怒气说：&ldo;昭娇恐怕是被朕给宠坏了，她贪玩摔断了腿，太医叫她在床上静养一个月，她又哭又闹，还砸东西，搅得一宫人不得安宁！&rdo;

奴兮低眉轻声说：&ldo;昭娇帝姬因为有皇上娘娘宠着难免娇惯，也是人之常情；不像奴兮年幼失怙、无依无靠，自然……&rdo;

父皇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是怜悯又是心疼，抚着奴兮的秀发温柔地说：&ldo;不是有朕在么。&rdo;

奴兮乖乖点了点头，笑容温婉，&ldo;那是皇上的恩德。&rdo;

之后我们吃着丹荔，奴兮十分体贴地遣人端上三杯玉盏清水。因为丹荔过甜，配清水为饮是再好不过的了。

父皇赞赏地望了她一眼，暂且将玉盏搁置一边，问奴兮：&ldo;你住小雅斋这么长时间，众母亲对你可好？&rdo;

奴兮点了点头，&ldo;皇后娘娘和其余妃嫔娘娘都很爱护奴兮。&rdo;

父皇笑了，摇头，&ldo;好机灵的一张小嘴！倒是谁也不得罪！&rdo;

奴兮也笑，&ldo;奴兮说得是实话。&rdo;

父皇逗她：&ldo;朕今天偏偏不让你当这老好人，你说哪个娘娘对你最好？&rdo;

奴兮想了一会儿，问：&ldo;皇上可要听实话？&rdo;

&ldo;当然。&rdo;

奴兮走到父皇身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父皇听着，&ldo;哦&rdo;了一声，问道：&ldo;哪里好？&rdo;

奴兮却不马上回答，只是端起晾在一旁的杯盏呈给父皇。

父皇略带疑惑顺势喝了一口，奴兮才回答说：&ldo;就如这杯温水，一切刚刚好。&rdo;

父皇抚掌而笑，&ldo;好！好个&lso;刚刚好&rso;！&rdo;

当晚父皇就翻了母妃的牌子。

父皇后来去福祉宫勤快了许多。

母妃始终做着荣宠不惊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她其实是高兴的。

那天父皇遣身边太监传话说明儿个中午要到福祉宫来用膳。

这是莫大的荣耀，福祉宫上下开始一片忙碌。

然而母妃终究总是感到不满意，生怕不能取悦龙颜。

于是下学后我便把我的担忧和奴兮说了。

奴兮淡淡一笑，&ldo;原来就是为这事啊。&rdo;

我说：&ldo;这可不是小事。&rdo;

只见奴兮走到书案前，找出纸笔迅速写了写，递给我。

我定眼一看，原来是餐谱，例如什么&ldo;有凤来仪&rdo;&ldo;如意五尊&rdo;&ldo;碧阶琼栏&rdo;&ldo;山楂太极盏&rdo;，都是吉祥好听的名字，但上面大多数是些家常素菜。

&ldo;这……&rdo;我不无疑虑。

奴兮看中了我的心思，回答说：&ldo;你莫要小看这些菜。你可知道就只是这个捻清汤，就要清晨去媚夏媛采集整整三百滴露水烫制而成；还有这个红罗绿裳一定要拿去宫里东部最偏僻那片竹林的井里冰镇；你要是信得过我，这些菜一定不要让御膳房的那些厨子们做，御膳房炊火的那个大婶却懂得一手家常好菜；还有薏米酒，宫中是没有的，你得出宫去燕稗巷去寻哪家存了三冬的好酒……总而言之，这顿菜一定要主清淡，肉食不妨设些鱼类和鹿肉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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